重构纪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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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粒子的跃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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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第二天黎明,当第一缕惨白的阳光艰难地刺破漫天沙尘,将营地染上一层冰冷的色调时,气氛依旧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刘刚被紧急处理过的伤口依然触目惊心,虽然郭雅柔用尽了医疗包里的止血凝胶和强效抗生素,但他失血过多,脸色苍白如纸,必须立刻送回总部接受高级医疗。而那具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怪物尸体,更是成为了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巨大谜团和潜在威胁——它是什么?从哪里来?是否还有同类?还有众人前夜难以苏醒的原因是沙漠?

陈志义站在简易帐篷前,战术平板上的地图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。他眉头拧成一个死结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和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通讯依然全频段瘫痪,我们彻底成了聋子瞎子,总部那边一点消息都收不到。”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队员们,最后落在范启和郭雅柔身上,“情况紧急,必须分头行动。汪德容、老张,你们留下,继续在营地周边和昨晚战斗区域搜寻任何可疑痕迹,特别是关于602所入口的线索!其他人,分两组:一组由李副队带队,护送刘刚和这具怪物尸体立刻返回总部!这尸体是唯一的关键线索,必须完好无损地带回去!另一组,跟我继续深入荒漠中心,寻找602所的核心区域!我们必须在备用电源耗尽前找到源头!”
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范启和郭雅柔:“范启,郭雅柔!你们俩经验相对较新,但昨晚表现很好。护送任务同样重要且危险,我需要你们保持昨晚的警惕和配合!这是定位仪和紧急信号弹,”他将一个坚固的金属设备和几枚红色信号弹分别递给两人,“如果遇到意外情况,立刻发射信号弹!记住,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刘刚的生命安全和将怪物样本送达!明白吗?”

“明白!队长!”范启和郭雅柔同时挺直身体,声音坚定。范启能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,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郭雅柔,她头盔下的眼神依旧冷静锐利,只是下颌线绷得比平时更紧一些。

两人迅速检查了分配给他们的那辆装甲越野载具,确认油料、弹药、医疗包和最重要的——固定在载具后厢特制容器里的怪物尸体——都完好无损。范启坐进驾驶位,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方向盘。郭雅柔坐在副驾驶,迅速打开战术平板,开始记录出发时间、坐标和环境参数。

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,沙地反射着刺眼的白光,空气灼热得仿佛要将肺部点燃。装甲载具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,碾过松软的沙地,扬起滚滚黄尘。范启全神贯注地驾驶着,他能感觉到身后载具厢里刘刚微弱的呼吸声,以及那具怪物尸体散发出的、即使在密封容器里也隐约可闻的硫磺恶臭。郭雅柔则像一只高度警觉的猎鹰,目光不断扫视着仪表盘、载具外后视镜和前方翻滚的热浪。

与此同时,在荒漠边缘的临时营地里,留下的队员们顶着酷暑开始了艰难的搜寻。他们的身影在无垠的黄沙中显得格外渺小,但每个人都清楚,这具怪物尸体的出现,以及602所的彻底失联,意味着灾难的真相可能远超他们的想象。每一粒沙子下,都可能隐藏着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关键线索。

2.

正午时分,沙漠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。阳光毒辣得令人窒息,空气扭曲蒸腾。就在范启驾载具驶入一片相对平坦的沙谷时,异变陡生!

远方的天际线,一道接天连地的黄黑色巨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推进!那不是普通的沙尘,而是感觉裹挟着神秘力量的沙尘暴!狂风骤然变得狂躁无比,卷起漫天沙砾,如同亿万颗子弹般疯狂抽打着载具身!

“沙尘暴!全速前进!目标前方巨石!”郭雅柔的声音瞬间拔高,穿透了风沙的尖啸!他手指死死扣住扶手,身体在剧烈的颠簸中绷紧。

范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他死死咬紧牙关,将油门踩到底!装甲载具发出咆哮,在狂风中艰难地向前冲刺!视线在几秒钟内变得一片昏黄模糊,挡风玻璃被沙粒打得噼啪作响,仿佛随时会碎裂!

“右前轮!流沙!”郭雅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危险!但警告还是慢了一步!

轰隆!

载具身猛地一沉!右前轮瞬间陷入一个隐蔽的流沙陷阱!沉重的装甲载具立刻失去了平衡,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右侧倾斜!

“该死!”范启拼命转动方向盘,猛踩油门,但轮胎只是在流沙中徒劳地空转,卷起更大的沙浪!载具身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,眼看就要侧翻!

“弃载具!快!”郭雅柔当机立断,嘶声吼道!她猛地解开安全带,一脚踹开载具门!

狂风裹挟着沙粒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脸上!范启紧随其后,解开安全带,推开变形的载具门跳了下去!双脚刚一触地,就感觉脚下的沙地如同活物般蠕动、下陷!

“小心!”郭雅柔一把抓住范启的手腕,试图拉着他向几十米外那块巨大岩石的背风面移动!但流沙的吸力远超想象!他们每挣扎一步,反而陷得更深!冰冷的沙粒迅速没过脚踝、小腿……

“不行!这流沙范围太大了!”郭雅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惶,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也被牢牢吸住,身体正不受控制地下沉!

就在两人腰部以下都陷入流沙,绝望地看着沙尘暴的巨墙即将将他们彻底吞噬的瞬间——

轰隆!

脚下的沙地猛地向下塌陷!一个巨大的、深不见底的黑暗豁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身下!失重感瞬间袭来!两人惊呼着,连同无数流沙一起,坠入了无边的黑暗!

噗通!噗通!

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发生。他们重重地摔落在一片坚硬、冰冷的地面上,激起了大片的尘土。范启被摔得七荤八素,呛咳着吐出嘴里的沙子,挣扎着坐起身。郭雅柔也在一旁剧烈咳嗽着。

“咳咳……我们……没死?”范启的声音嘶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庆幸。

郭雅柔已经打开了头盔上的强光照明灯。一道明亮的光束刺破了黑暗,照亮了周围的环境。他们身处一条宽阔的、由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隧道之中!隧道顶部呈拱形,墙壁光滑,布满了灰尘和蛛网,但明显是现代工业的产物,与荒漠中原始的沙石环境格格不入。

“是人工隧道!”郭雅柔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警惕,她迅速扫视四周,“看这结构和材质……是地下掩体或者大型设施的一部分!怎么会在这里?”

头顶上方,沙尘暴的怒吼声如同闷雷般滚滚传来,但在这地下深处,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。暂时安全了。

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,拍打着身上的沙尘,检查装备。郭雅柔的照明光束沿着隧道向前延伸,这条通道向下倾斜,深不见底,仿佛通向地狱的入口。

“只能往前走了。”范启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手中的发生器。未知的黑暗比地上的沙尘暴更让人心悸。

他们沿着隧道小心翼翼地前行,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。隧道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熄灭的应急灯和模糊的指示牌痕迹。空气沉闷而带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味和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?

走了大约十几分钟,郭雅柔的光束忽然在前方一个拐角后的地面上,照到了一个蜷缩的人影!

范启的心猛地一紧,快步冲了过去。光束聚焦在那人身上——熟悉的特处局制式作战服,沾满了沙尘,但肩章上的技术标识清晰可见!

“宋高工?!”范启失声叫道,蹲下身,借着灯光看清了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——正是昨天夜里失踪的队友,高级工程师宋和硕!

“雅姐!快!宋高工还活着吗?”范启焦急地看向郭雅柔。

郭雅柔立刻蹲下,动作专业而迅速。她先是用手指探查宋和硕颈侧的脉搏,接着翻开他的眼皮检查瞳孔反应,最后快速扫描他全身是否有明显外伤。“脉搏微弱但规律,瞳孔对光有反应,无严重外伤迹象……应该是脱水、体力透支加上可能的撞击导致的深度昏迷,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”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,但范启还是捕捉到她指尖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——找到失踪的队友,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,绝非小事。

范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。他拿出水壶,小心地给宋和硕喂了几口水。

就在这时,宋和硕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他眼神迷茫地环顾四周,最终聚焦在郭雅柔和范启脸上,声音沙哑而虚弱:“小雅?……范启?……这是……哪里?地府吗?”

“宋工!你醒了!”范启惊喜道,“不是地府,我们是在一条地下隧道里。你感觉怎么样?”

郭雅柔扶着他慢慢坐起来:“我们被沙尘暴卷进了流沙坑,掉到了这里。已经走了有一阵了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?怎么会在这里?”

宋和硕揉了揉太阳穴,努力回忆着,脸上露出痛苦和困惑的神色:“我……我记得在营地外围检查一个异常的地磁读数点……然后……好像踩到了什么……地面塌了……就掉下来了……后面……就不知道了……”他断断续续地说着,显然记忆还很混乱。

“没事了,宋工,先别想太多,保存体力。”郭雅柔安抚道,递给他一块能量棒。

三人稍作休息,补充了水分和能量。在郭雅柔的照明下,他们继续沿着隧道向下探索。隧道似乎没有尽头,只有单调的混凝土墙壁和脚下冰冷的金属格栅地板。气氛压抑而诡异。
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——并非隧道本身的灯光,而是从一扇巨大的、厚重的玻璃门后透出的、带着冷色调的应急照明光芒。玻璃门后,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宽敞、布满各种复杂仪器和巨大屏幕的空间。

“控制中心?”宋和硕看着玻璃门后的景象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
范启打量着这扇坚固的玻璃门,没有看到明显的开关或门禁面板:“这门怎么开?”

宋和硕挣扎着站起身,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技术专家特有的锐利和专注。“交给我。”他声音沉稳了一些。他走到门侧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、覆盖着灰尘的控制终端前,从随身携带的、同样沾满沙尘但保护完好的战术腰包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U盘。那U盘外壳是特制的合金,在应急灯幽蓝的光芒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

他的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精确。他先用衣袖仔细擦拭掉终端接口上的灰尘,确认接口完好无损后,才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,将U盘稳稳地插入接口。

嗡……

终端屏幕瞬间亮起!但显示的并非正常的操作界面,而是一团疯狂滚动、扭曲变幻的诡异乱码流!绿色的字符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,又像是无数扭曲的蝌蚪在屏幕上疯狂游窜,完全无法辨识!

范启屏住了呼吸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跳跃的屏幕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,仿佛整个隧道都在屏息等待,只有终端风扇高速运转的微弱嗡鸣和三人压抑的呼吸声。

宋和硕的表情依然平静,但他的手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方,停顿了足足两三秒。那短暂的停顿里,似乎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权衡和决断。最终,他眼神一凝,食指沉稳而有力地按了下去!

滴——!

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!

紧接着,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从门内传来。厚重的玻璃门缓缓向两侧无声滑开,露出后面那个庞大而充满科技感的空间。一股混合着臭氧、冷却剂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。

“厉害!”范启忍不住低声赞叹,对宋和硕的技术手段佩服不已。

宋和硕只是谦逊地微微颔首,他的目光却越过敞开的门,投向大厅深处,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忧虑和……了然?

三人踏入大厅。这里空间极为开阔,穹顶高耸,四周环绕着巨大的环形控制台和无数闪烁着指示灯的机柜。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和结构图,但大部分屏幕都是黑屏或闪烁着“ERROR(错误)”的红色警告。应急灯提供着有限的光源,让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幽蓝的冷色调中,更添几分神秘和压抑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嗡——!”

一阵低沉而充满电子质感的合成音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,如同冰冷的宣告,在大厅空旷的空间里反复回荡:

“后备能源系统——启动!”

3.
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!范启和郭雅柔下意识地举枪警戒四周,宋和硕则快步走向最近的一个主控制台。

“这里……是602实验所的核心控制区?”郭雅柔环顾四周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。她走到一个布满灰尘但明显崭新的实验台前,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台面,“设备都是最新型号……但为什么空无一人?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?”她的疑问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整个大厅,乃至目光所及的其他区域,都死寂一片,没有任何生命迹象,仿佛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。只有精密的仪器在幽蓝的灯光下静默伫立,屏幕上的数据流无声滚动,如同幽灵的低语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感。那不是单纯的寂静,而是一种被刻意清空、时间被强行凝固的真空感,又像是某种巨大的存在刚刚离开,留下的冰冷余韵。

“这里好像……有什么不对劲……”范启的声音有些发干,他紧握着枪,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。这种绝对的“干净”比满地狼藉更让人心底发毛。

宋和硕在主控台前快速敲击着键盘,调取着系统日志和监控记录,眉头越皱越紧。“能量读数异常……核心区域有不明高能反应残留……系统日志在72小时前出现大量乱码和强制中断记录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语速越来越快。

突然!

“警告!警告!核心反应堆温度异常升高!冷却系统失效!警告!警告!系统过热!系统过热!系统过热!”

刺耳尖锐的警报声如同无数把钢锯切割着耳膜,瞬间打破了死寂!大厅顶部和墙壁上所有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起来,将幽蓝的空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!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一遍遍重复着警报,声音里透着一股失控的癫狂!

宋和硕脸色剧变!他猛地扑到控制台前,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!“该死!冷却剂循环泵全部离线!备用系统被锁死了!有人在系统里埋了逻辑炸弹!”他试图强行切入底层协议,但屏幕上瞬间弹出鲜红的“ACCESSDENIED(拒绝访问)”!

“温度读数突破临界值!核心熔毁风险极高!系统将自行启动紧急冷却程序!倒计时:10…9…”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敲响!

“不对!这不是冷却程序!”宋和硕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、代表核心区域能量级别的曲线,那曲线正以指数级的速度向上飙升!“这是……强制重启对撞机?!它会把整个地下结构都炸上天的!快走!”

他猛地转身,对着范启和郭雅柔嘶声大吼!同时用尽全身力气,一拳砸在主控台角落一个鲜红的物理紧急断电按钮上!

嗡——!

整个大厅的灯光瞬间熄灭!只剩下应急灯和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提供着诡异的光源!

然而,晚了!

就在灯光熄灭的下一秒——

“嗡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”

一声低沉到超越人类听觉极限、却又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恐怖嗡鸣,从大厅深处那扇标注着“一号对撞机总控室”的厚重黑金属门后传来!紧接着,是某种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机械结构开始加速运转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能量蓄积的尖啸!

“跑!”宋和硕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形!

三人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他们进来的那扇玻璃门!范启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地面传来的、越来越剧烈的震动!

就在他们冲出玻璃门,扑入隧道,郭雅柔反手试图关闭玻璃门的瞬间——

轰隆隆隆!

无法形容的巨响!不是爆炸,更像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怒吼!一股肉眼可见的、扭曲了光线的恐怖冲击波,如同无形的海啸,瞬间冲碎了厚重的黑金属门!坚固的玻璃门在他们身后如同薄冰般炸裂成亿万碎片!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狂暴的能量流,如同地狱的洪流,狠狠撞在三人背上!

三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抛飞出去,重重摔在隧道冰冷的地面上!范启只觉得眼前一黑,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蜂鸣!

他挣扎着抬起头,透过漫天飞舞的碎片和尘埃,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:

在总控室原本的位置,空间本身仿佛被撕裂了!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、却又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“点”悬浮在废墟中央。那是一个微型黑洞般的奇点!它无声地旋转着,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幽暗气息,仿佛宇宙终极秘密的具现化!

刹那间!

那个吞噬一切的黑色奇点,毫无征兆地、猛烈地膨胀!然后——

嗡——————!

比太阳耀眼亿万倍的纯白光芒,毫无缓冲地、彻底地爆发了!它瞬间填满了整个视野!那光芒并非温暖,而是带着一种冰冷到极致、分解一切物质的恐怖力量!能量如同宇宙初开般向外疯狂扩散、横扫!

“轰!”

足以撕裂时空的能量波动,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防护结构,冲破了地表!在三人头顶上方,广袤的沙漠之中,一个直径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2.718公里的巨大能量场瞬间形成!这个数字——自然常数e的近似值——仿佛一个冰冷的嘲讽,烙印在现实之上!

能量场内,大地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面团般剧烈扭曲、隆起、塌陷!沙丘被瞬间抹平又重塑!空间本身被撕裂出无数道漆黑的、闪烁着诡异光芒的裂缝!远方的石山在无声中崩塌、湮灭!

然而,这毁天灭地的景象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!

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,那庞大的能量场猛地向内坍缩!所有的光芒、能量、扭曲的空间,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拽回,压缩向地底深处那个爆发的原点!

空间如同被抚平的褶皱,迅速合拢。沙漠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幻觉。只有地面上留下的、一个巨大而完美的圆形焦痕区域,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事件。

而隧道深处,范启、郭雅柔、宋和硕三人,连同他们周围的一切,在能量爆发与坍缩的瞬间,彻底消失在了原地。

4.

绝对的黑暗与寂静。

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,又像是被投入了宇宙的真空。范启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,感知不到时间与空间的存在。只有实验室那毁灭性的白光和撕裂空间的嗡鸣,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,带来阵阵虚幻的灼痛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丝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意识的屏障。

冷。

深入骨髓的冷。

范启猛地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如同细针般刺入肺腑,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。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。

视野模糊,一片刺眼的白。

不是实验室刺目的白光,而是……雪?

他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厚厚的积雪中,天空是铅灰色的,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。细小的雪粒还在不断飘落,粘在他的睫毛和脸上,带来冰冷的触感。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裸露的皮肤,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
他试图活动身体,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酸麻和难以言喻的疲惫感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层面的长途跋涉。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,实验室的爆炸、扭曲的空间、吞噬一切的白光……这些片段疯狂闪现,却又无法拼凑完整。

“我……没死?”范启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,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。他挣扎着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

一片荒凉的山野。白雪覆盖了起伏的山峦和稀疏的枯树,天地间一片死寂的银白。远处,一条冰封的小溪蜿蜒流过。这里……绝不是沙漠,更不是602所的地下实验室!
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小溪边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,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兀,因为剧烈地疼痛让他再次昏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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