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5章 闷爆
第625章 闷爆
我不知道这个巨型种族的身体结构,但相信他们一定也有一颗荣誉感十足强健的心!
光幕一层接一层消失,我明白自己不可能改变阿马苏托的决心,眼瞅着这大家伙用一条胳膊艰难地起身,在对他而言狭小的船舱内挪动。
“索多…索罗多还活着么?”在他离开前我得问问这个,因为对自己至关重要,“如果还活着该怎么处理?”
“黑化的家伙生命力透支不会持续太久”阿马苏托扭动庞大的身躯,动作看上去比以前笨拙了许多,“我一般不跟低级生物啰嗦,你是第一个,因为你很特别,真的很特别,我极少看见被柯努拉保护的生物…也许有一天你真的能达到那一层。”
什么!我脑子一震,很想告诉他我不想,本人没那么高级,也不想变“高级”,做彻底的无形生命体绝对超出我忍受的极限,老子只想做个实实在在能摸到别人也被别人摸到的人!
所以我只关心怎么才能尽早让那该死的“替死鬼”索罗多挂掉,不会持续太久是多久?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。
阿马苏托发送意念时已挪到开启的巨大舱门边,就在这时,外面的漆黑中突然就闪起了光!
光芒剧烈,可从我的角度见不到光源,只感觉光是从下方照上来的。
“他们回来了”阿马苏托将半个身躯探出,准备跳下去。
“要是他们再退到非物理状态中去怎么办?”我问。
“不可能,他们没有在短时间内两次隐入那种状态的能力。”阿马苏托面孔已朝外,先低头往下看,然后又将脑袋侧了侧,用眼角余光瞥着我,我在当中看到了和先前他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手下一样的坚毅,“我不让你们的世界给我陪葬,因为你们不是敌人,但是你要记住丛林法则,绝不能对敌人手软,让他们的幼体长大就是对自己族群的犯罪,再见。”
传送完这个,他怒吼一声,没有在空中划指令,没有出现能量“龙矛”,庞硕的身躯发出同样耀眼的光芒,转眼消失在我视野里。
我清楚这次象鼻大怪是回不来了,按理他绝非朋友,而且一副高高在上的德性令人厌恶,可我鼻子还是有点酸。
陪葬,这个词好像还是我教他的。
变成光杆司令外加残废的身躯,换作是我很可能也会那样选择。
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,不是拥有涅能的我需要完成的“特定使命”是什么,知道他不会说,我想问的是,那个叫索弥…对了,叫索弥若卡缪的家伙,又究竟是谁?
他明显是万年来一系列事件中更关键的角色,躲在索罗多背后操控着许多事。
可惜没机会问了,气流涌动从外头吹进来,我怔了半晌,听着大风带来的一些无法形容的声音,感觉来自极深的底下,无法移动的我看不见船外下方正发生的一幕,就像看不到岳婷伶最后的时刻一样。
那或许是好事,如果看到女熊孩子生命的最后一刻,那一幕铁定将钉在我记忆里永远无法抹除!
就在这时,“啪”的一声,我视野内出现了一样东西!
那边舱门的底端,有只巨手般的物体像是拼命要搭住这艘飞船。
我以为又是阿马苏托,但仔细一看不对,那手爪虽也发着光,爪背上却没有象鼻怪族群那种粗大的鳞片,相反非常光滑,而且我数了数,分明看到至少六根完整的指头,而阿马苏托仅剩的一只手爪有三指已经残缺。
我深深呼吸了一口,不用说,这是一个象鼻怪对手生物。
同时脑海里不自觉地泛起那段相关记忆,两条巨臂在黄泉山顶一上一下较量,这散光的巨爪其实我早就见过!
原来如此!
可惜我过不去,否则一定要瞧瞧这个同样身形巨大的地外种族长什么德性。
象鼻怪只有黑化后眼睛才变红,而这个族群看起来天生眼珠子就是血红色的,是不是代表它们本性就极端邪恶?
我正边瞅那爪子边琢磨,就听“咔”一声,本来就被那巨爪的主人扒得摇晃的船舱猛一震荡,舱门被硬生生拉掉一大块!
“弗—”我又听见了那种骇人的吼声,拖长的音却越来越远,吼叫者明显掉了下去—很可能是被拽下去的。
只过了片刻,外面原本就刺眼的光亮陡然增加,随即爆炸声从底下极深处传来!
那对我是一声闷爆,意思声响并不算太大,也就相当于抗日战场上日军几十门四一式山炮同时发射,还好,离得那么远还不至于把我仅剩的一片耳膜震碎。
但爆炸产生的震波还是让飞船如小舟般摇荡,我现在很确定这船也是悬浮在空中的,反重力对于高等外星文明不过是最基本的技术。
同时我也清楚那声闷爆意味着什么,阿马苏托明显是雄性,姑且称他为“男人”,英勇不屈以至高荣誉为本看起来是宇宙里很多雄性生物的共同特征。
冲击波消失,光亮也熄灭,船舱外又响起了狂风声,仿佛在为这位象鼻怪首领哀鸣。
我默默叹了口气,将眯起的眼睛重新睁大,想象得出在象鼻怪族群与他们这个强大对手数百万年的战争中,也许有过无数个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阿马苏托。
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,所谓的湮灭是怎么发生的,靠什么点燃,我又为何可以作为介体?
“染上几何是关键”我还记得这个,首要躯体那时将小光球压上三角金属,一定触发了某种反应,没错,那就是促成湮灭的导火索。
只是那个“我”到底去了哪儿,难不成毁了?
我不由一阵寒颤,“他…我没那么容易毁掉的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。
一切答案显然都在帕格萨多那里,他不用说应该是个类似科学家的人物,超级科学家。
然而事情进展到这一步,接下来该干什么?
这时我脑子突然犯晕,像是有意念在往里边送,但悉悉索索杂乱无章完全不懂是什么。
这并非第一次,莫非又是帕格萨多在尝试给我发信息?
可他发送的意念为什么有时清楚有时糊?我脑中一震,对了,他好像只有在和阿马苏托交流顺便把意念发给我时才清晰!
原来需要一个中介,他无法直接顺利地给我传送意念,一定是这样的。
但阿马苏托已经不在了,现在怎么办?
讲实话之前当这大象鼻怪苏醒时,我以为他会是终极的救世主,用他的“神力”力挽狂澜,最后发现他其实也脱离不了正常生物的范畴。
那帕格萨多为何说阿马苏托是唯一的希望?还有那一系列让我穿越带回圆水晶的操作究竟是为了啥,仅仅为了再次拖延时间?
对了,好像还遗漏了什么,我脑中快速回溯,很快翻出一个词:柯努拉。
没错,阿马苏托说过的,我被柯努拉保护,这显然不是指羊脂白玉,毕竟玉已经很久不在我身上,那么只能是…我瞅了瞅自己,没看到螺旋体在上下绕着转,这东西隐形很长时间了。
原来这玩意儿叫柯努拉,至少他们管它叫这个,阿马苏托显然能看见,可惜的是他已经无法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东西了。
没关系,如果阿马苏托知道,帕格萨多没理由不知道,我必须跟那个非典型性象鼻怪联系上。
头依然晕着,意念的信号还是断断续续不清楚,我明白对方急切想告诉我什么,很可能就是下一步的指示。
但就在这时,我眼珠子一直!
视线已经从飞船外转向舱底,我分明看到那个“我”躺在了那里!
他刚刚明明还不在的,什么时候出现的?
首要躯体看上去一副深度昏迷的样子,不太可能自己从暗处爬出来,难道是被那个和我锁定的家伙拖出来的?
我的躯体没事我很高兴,但回不到他里边去又很着急,四周气流汹涌狂风阵阵,我脑中的意念信号逐渐消失,也不知是不是帕格萨多放弃了尝试。
然而也就在同时,我突然发现自己竟开始下降!
其实我并没下降的感觉,可底部的确离自己越来越近,然后我反应过来,是船体在上升。
我瞅着船底就在脚下,首要躯体也愈发靠近,但就在自己即将“着地”时,船又停了。
我悬在离地十余米的地方,依然有几层楼高,该死的,好歹再升一点啊!
飞船为何会升,是谁在操控?它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动的。
好在距离近了许多,我可以真切看看躺在那儿的真实的自己,他满脸焦黑双目紧闭,手里还牢牢攥着那块铜褐色的三角金属,另一只手已恢复原状,厨刀被压在了掌下。
天晓得我的身躯经历了什么,体内器官和骨骼情况又如何。
最让我痛心的还是岳晓含的那件毛衣本体,看上去像被烧过同样满是黑斑,已经不能称作白毛衣了。
满腔悲愤无处发泄,我忍不住仰天张嘴刚想大喊,瞳孔又一紧!
视野上仰,我看到那边舱门外不算很远的上方,巨大的金属建筑体悬在空中缓慢平转,发出点点银光,那是库伽罗!
原来这金属堡垒还在,我见到的是它的底端,不知怎么,心里升起一股见到老伙计般的激动,尽管这大东西跟自己完全谈不上近乎。
就在这时,我背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,一个声音响起:“是时候杀死索罗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