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凯恩的话音刚落,校长室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几度。壁炉中的火焰不安地跳动着,投下摇曳的阴影。福克斯在栖木上不安地抖动了一下翅膀,发出低沉的鸣叫。
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微微眯起,他缓步走向那扇窗户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窗框。
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半月形眼镜上,折射出奇异的光晕。校长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连灰尘都静止在光束中。
在他的感知当中,这扇窗户没有任何的问题,上面没有任何魔力残留,和普通的窗户没有什么区别。
但正是这种普通,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可疑。
邓布利多的指尖在窗框上停留了片刻,他能感觉到石质纹理的触感,却捕捉不到任何异常的魔法波动。
说到底,这本身就是一扇普通的窗户,刚才也用魔法检测过了,也没有任何异常。
他尝试了至少七种不同的探测咒语,从基础的显形咒到复杂的黑魔法侦测术,结果都显示这只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窗户。
就只是林凯恩和赫敏都看见了而已。
这个事实让邓布利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两个学生同时出现幻觉的可能性有多大?特别是在霍格沃茨这样的地方。
但是上一次,在上一次之前赫敏还什么都看不见。
这个变化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
邓布利多转过身,长袍在身后轻轻摆动,他坐回椅子上面。目光在两个学生之间来回游移。
“你们两个都看见了是吗?”邓布利多和善地询问,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探究。
他的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,指节微微发白。
赫敏转头和林凯恩对视了一眼,她紧张地点了点头,垂落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。
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,但我刚才的确看见了,有那么一张人脸,这实在是太恐怖了!或者说这是什么法术吗?”赫敏飞快地说完,语速比平时还要快上几分,然后又忍不住拉了拉林凯恩的衣角,“你刚才也看到了对吧?”
“是是,”林凯恩轻微点头应了一下,同时心中也非常惊奇,为什么赫敏能看见了?
他的目光在赫敏脸上停留了几秒,试图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迹象。
赫敏的脸颊因为紧张而泛红,鼻尖上还挂着几滴细小的汗珠。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那赫敏为什么能看见了?
这个疑问在林凯恩脑海中盘旋,这些异常难道除了自己又多出来了一个能看见的人了吗?
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?
他狐疑地盯着赫敏看了好几眼,有点想验证,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好吧,”邓布利多笑眯眯的,点了点头,然后下达了逐客令,“好了,孩子们,你们也应该去上学了。这才是开学的第二天呢。”
才第二天吗?
听到这句话,林凯恩有一些恍惚,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,死都死了好几次了,结果才第二天。
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眩晕,时间的概念在他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。
时间这种东西,过得可真慢。
林凯恩在心里叹了口气,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。阳光依旧明媚,远处的黑湖波光粼粼,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,与他内心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。
走出了校长室,赫敏倒是急匆匆地准备去学习了。
她一边快步走着,一边翻看着课程表,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时间。
而林凯恩他选择了逃课。
反正飞行课场地那么远,现在赶过去也已经迟到了。
干脆逃课得了。
林凯恩的脚步一转,告别了赫敏之后去往了图书馆。
而另一边,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内。
邓布利多把分院帽从架子上拿了起来,戴在了自己的头顶。
哦,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感觉。
邓布利多嘴角浮现出一丝怀念的微笑,记忆中的画面在眼前闪现十一岁的自己紧张地坐在高脚凳上,等待着命运的宣判。
那个时候的自己非常紧张,但更多的是期盼。期盼自己被分进格兰芬多。
“阿不思,你和以前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。”分院帽摇头晃脑地说,声音当中掺杂着几丝怀念。它的褶皱在说话时一张一合,像是在咀嚼着每一个单词。
“我还记得那个夏天,你刚入学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滑头小子。”分院帽继续说道,声音变得柔和,“而现在,只是一眨眼的时间,你就变得这样老了。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死去,人类的寿命真是短暂啊!”
说到这里,帽子的边缘微微下垂,似乎在表达某种哀伤。
“我当时在你的灵魂当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勇气,只是那么一瞬,我就确定了你就是一头合格的狮子。”分院帽继续说,“后来你果然成为一名出众的小狮子,带领格兰芬多赢得了多少学院杯啊!”
帽子停顿了一下,语气突然变得促狭:“哦对,后来我听说你还恋爱……”
“等等,这种事情你就别说出来了。”邓布利多原本还有些怀念少年时期,结果听到了分院帽后面的话直接一整个拒绝。年轻时不懂事现在居然还有人记得当初的荒唐。
“拜托,那只是恋爱而已。”分院帽长吁短叹,声音中充满了戏谑,“年轻时的爱情多么美好啊,特别是那种禁忌的、跨越学院界限的……”
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将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,动作之快甚至带起了几根银白的发丝。
“好了,该你了,米勒娃。”
很快,分院帽就被顺利地带到了麦格教授的脑袋上面。
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米勒娃,还是这么富有责任心。”在麦格教授的头顶,分院帽感叹着说道。
麦格教授僵直地站着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洁癖,但是一顶脏兮兮的帽子戴在自己的脑袋上,还是稍微有些不适。
“不过在我看来,你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对。”分院帽继续说道,声音变得轻松,“你的灵魂一如既往地坚定而纯粹,就像一块完美的水晶。或许那是比水晶更加珍贵的存在。”
麦格教授松了口气,将帽子取下来时动作轻柔了许多。
她看向邓布利多,“看样子,现在的我没有问题。”
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斯内普。
黑袍教授阴沉着脸,但还是不情愿地接过分院帽,将它戴在了自己油腻的黑发上。
“哦,油腻腻的小子!”分院帽夸张地怪叫了一声,在斯内普头上不安地扭动着,“让我看看……”
“野心都几乎快被消磨殆尽,痛苦,悔恨,悲伤……总体来说和以前还是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听他说完之后,斯内普当即将他从脑袋上摘了下来,动作粗暴地将帽子扔回了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