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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冷的月光洒在驿道上,像是铺了一层薄霜。李白踉跄地踏入路边的小店,衣袍上还沾着长安的尘土。他刚被“赐金放还”,名义上是天子恩典,实则是逐出朝堂。

店小二见他神色郁郁,便默默端上一壶酒。李白仰头灌下一杯,烈酒烧喉,却浇不灭胸中块垒。

“小二,再上酒!”他重重放下酒杯。

店小二叹了口气:“官家,世上路有千万条,何必只盯着庙堂那一座独木桥?”

李白苦笑:“你不懂……商人之子,生来便低人一等。不得科举,唯有献赋干谒,方能翻身。可如今——”他攥紧拳头,“连这条路也断了。”

店小二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那我也讲讲我的故事吧。”

他望向门外,仿佛穿透了长安的繁华,直抵西域的风沙:“我生在陇西,幼时见过‘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’。可安西战乱一起,哥舒翰征兵如蝗,我家……散了。”他的声音低下去,又猛地扬起,“十岁流落长安,我想过科举,可李林甫把持朝政,一句‘野无遗贤’便断了寒门的路。后来,我在此落脚,与店主苦心经营,终将这荒郊野店做成往来商旅必宿之地。”他直视李白,“官家,路是人走出来的。”

李白怔然,忽而大笑:“好一个‘路是人走出来的’!”他拍案而起,抽剑出鞘,寒光映月,“听好了——”

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羞直万钱。停杯投箸不能食,拔剑四顾心茫然。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。闲来垂钓碧溪上,忽复乘舟梦日边。行路难!行路难!多歧路,今安在。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!”

诗毕,店小二击掌赞叹:“不愧诗仙!此诗当传千古。”

李白收剑入鞘,郑重一揖:“小兄弟高义,可否留个名姓?”

店小二却神秘一笑:“他日有缘,自会知晓。”

翌日微雨,李白登车远行。雨丝如银线,将天地织成朦胧的画卷。他掀开车帘,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——郁结多年的闷气,竟似被这场雨洗去了大半。

车轮碾过泥泞,直奔岑夫子与丹丘生的草庐。老友、新醅,或许……还有新的诗与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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