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则将牙齿狠狠咬在中阶灵石上,灵气如汹涌潮水灌入经脉。
一部分被紧急输送到摇摇欲坠的符箓阵中,更多的则顺着指尖注入灰剑符宝。
符纸表面的纹路仿佛活物般游动,隐隐透出森然剑意。
对面的掩月宗女修同样狼狈。
她一手维持着青凝镜的禁锢光束,一手操控锦帕不断下压,额前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。
她何尝不想舍弃青凝镜全力攻击?
可每当她稍有松懈,火浪珠便会剧烈震颤,赤红火焰吞吐间似要冲破束缚。
无奈之下,她只能将灵石捏得“咔咔”作响,疯狂吸收灵气。
锦帕上的仙鹤虚影愈发凝实,利爪几乎要穿透符箓屏障。
“就凭你也想翻盘?”女修咬着下唇,眼中闪过狠厉。
她手中灵石表面的火焰纹路已黯淡无光,却仍死死盯着张铁。
在她看来,眼前这人不过是运气好些的杂鱼,能有多少底牌?
只要再坚持片刻,等锦帕绞碎那些符箓,就能将对方碾成肉泥。
十余息的僵持,空气中灵力激荡如沸腾的油锅。
张铁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双臂因持续注入法力而微微发颤。
但他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符宝即将成型的灰剑,胜负,就在这最后一搏!
锦帕上的仙鹤虚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嘶鸣,掩月宗女修指尖传来的灵力反馈让她瞳孔骤缩。
法器猛的收缩,分明是突破了那小子的防御!
狂喜瞬间冲上心头,她正要加大法力输出,将对方绞成肉酱,却听锦帕深处传来一声刺耳的“嘶拉”!
“不好!”女修脸色骤变,慌忙撤回灵力。
可已然慢了一步,一道灰芒如毒蛇出洞,撕裂锦帕直冲面门!
她顾不上保持仪态,就地一滚,发髻散落,月白罗裙沾满尘土。
起身时,手中锦帕已破了个数寸长的裂缝。
“该死!”
女修玉脸涨得通红,看着这耗费无数心血的极品顶阶法器竟被破防,眼中几乎喷出火来。
能在锦帕上撕开缺口,至少得耗去符宝一成威能,这看起来憨厚的小子,哪来如此雄浑的法力?
还未等她回神,张铁依旧闭着双眼,周身灵力却诡异地向一侧凝聚。
女修心中警铃大作,想也不想就向前翻滚。
一道灰影擦着后背掠过,带起一阵腥风。
声东击西!
女修心中大骂张铁狡猾,明明神识锁定的是她的后背,灰剑符宝却从侧面飞来,
她咬牙切齿,若不是提前修炼的《玄月魔功》让她感知敏锐,此刻怕是已被贯穿胸膛。
再看锦帕,原本的破洞被扯成狰狞长口,灵气如决堤之水疯狂外泄,俨然成了废布。
女修猛地将残帕甩向一旁,“小畜生,今日定要将你抽筋剥皮!”
她彻底收起轻视,忽而巧笑嫣然,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春水,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:
“这位师兄,刀剑无眼多伤和气,小妹见了可害怕呢~”
她莲步轻移,月白罗裙扫过焦土,竟在血色禁地中踏出几分旖旎。
张铁催动符宝的手猛然发颤。
本欲痛下杀手的怒火,竟如被泼了冷水般迅速熄灭。
心底甚至泛起荒唐的念头,不如暂且罢斗,与这女修共赴巫山?
他强运灵力,却觉灵台愈发混沌,困意如潮水般涌来,连指尖掐诀的动作都变得迟缓。
“不好!是媚术!”张铁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口中炸开。
剧痛虽让他短暂清醒,双腿却不受控制地朝女修走去,仿若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。
对方温柔嗓音每多一句,都似毒蛇吐信,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天灵。
女修眼底闪过一抹阴鸷,趁张铁一步步踏入陷阱,袖中短剑再度浮现。
剑尖凝聚的幽蓝光芒,如同收割性命的镰刀,只待猎物靠近便要收割性命。
三丈、两丈……
就在短剑即将脱手的刹那,张铁周身突然腾起淡淡红芒。
罗烟步与咫尺天涯两大轻功同时施展,身形如鬼魅般扭曲。
短剑擦着耳际飞过,削落几缕发丝,而他已然欺身近前,一指如电点向女修山谷之中的膻中穴!
“噗!”女修闷哼一声,体内灵力瞬间紊乱。
未等她反击,张铁另一只手掌已贴上她丹田处,磅礴灵力如钢鞭抽入经脉,生生截断法力流转。
定神符更是在指尖翻转间,化作金光贴在她眉心,将那强大神识死死压制。
“你……”
女修美目圆睁,满是不可置信。
方才还似被迷惑的羔羊,转眼间竟成了致命猎手。
掩月宗女修喉咙里发出呜呜闷响,被张铁随手扯过残破锦帕塞住嘴巴时,那双含怒眼尾还沾着不甘的泪花。
她挣扎着扭动身躯,却因经脉被封、神识受困,只能如案板上的鱼般徒劳扑腾。
张铁哪敢给她喘息机会?
聚魂钵早已悬在头顶,符文流转间泛着幽幽青光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指尖掐动晦涩法诀,口中念念有词。
随着咒语声响起,女修瞳孔骤然放大,一团散发着蓝光的精魂从她天灵缓缓飘出。
那精魂中交织着愤怒、恐惧、无助与哀求,最终却如风中残烛,被聚魂钵尽数吸纳。
“成了!”
张铁掌心沁出薄汗,却难掩眼中狂喜。
这是他在血色禁地第二次成功对修士抽魂,聚魂钵里的蓝色精魂微微颤动,似在诉说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。
若非在血色禁地外多看了一眼霓裳仙子,有所防备,恐怕今天自己就要沉沦在这媚术之中了。
战场狼藉一片,张铁迅速收拾战利品,青凝镜、短剑等法宝被他收入储物袋。
而那具完整的无魂尸身,更是让他心头一跳,竟是二灵根资质!
这等天赋在修仙界堪称翘楚,掩月宗怎会舍得让她冒险?
思忖片刻,张铁便想通关节。
此次血色禁地之行,掩月宗有结丹老祖坐镇,只要能与南宫婉汇合,这些天才弟子自然安全无虞。
难怪连“掩月双娇”这般珍贵的家族苗子,都敢送来试炼。
“倒也不算无用。”张铁目光落在尸身上,指尖轻点,将其收入尘歌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