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拼尽最后力气蜷缩身体,却被张铁一道灵力束住四肢。
涌泉穴瞬间传来钻心剧痛,眼前顿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。
韩立涕泪横流,不断扭动身体想要躲避。
但张铁的攻势如狂风暴雨,关冲、少泽、商阳穴接连中招。
十指连心的剧痛混合着火焰灼烧,让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他感觉自己的经络正在火属性法力的侵蚀下扭曲变形,仿佛下一刻就要全部爆裂。
谷内药香早已被血腥气取代,唯有韩立凄厉的惨叫,还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回荡。
韩立蜷缩在满是药渣的地上,望着张铁森然的眼神,后颈泛起一阵寒意。
那个藏在衣襟深处的小绿瓶仿佛有千斤重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自相识起,这个秘密就如芒在背。
他实在想不通,以张铁的手段,为何迟迟没有对小绿瓶下手。
这份不安却在心底疯狂滋长,日夜折磨着他。
昨夜,当香枫剑在他手中绽放出第一缕青光时,韩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他彻夜祭炼,指尖被法器割出一道道血痕也浑然不觉,只为今日这场“试探”。
晨曦初露,他便操控飞剑撞碎石门,看着张铁在屋内狼狈躲避,看着紫炎珠在香枫剑下轰然爆裂,韩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只要让对方见识到自己的实力,小绿瓶便多了一分保障。
然而,当张铁冲破烟雾的刹那,韩立的笑容凝固了。
十八根赤松针如赤色厉鬼,眨眼间便截断了他的法力。
丹田处的剧痛尚未消散,飞针已精准刺入足窍阴穴,火属性法力如毒蛇般在经络中游走,将他的惨叫声生生逼出喉咙。
“张哥!我错了!”
韩立涕泪横流,浑身抽搐着求饶,“我只是想试试法器威力,绝无冒犯之意!”
他的声音在颤抖,心中却懊悔不已。
早知如此,何苦逞强。
张铁充耳不闻,面无表情地操控飞针,如鬼魅般在韩立周身穴位游走。
提插捻转间,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最痛处。
韩立感觉自己的经络仿佛被烈火焚烧,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意识几近涣散。
半个时辰过去,神手谷外传来弟子的谈笑声。
张铁动作一顿,眼中寒光稍敛,猛地收回飞针。
韩立瘫倒在地,浑身汗湿如洗,望着张铁离去的背影,心中满是恐惧与不甘。
此刻的他终于明白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任何算计都是徒劳。
韩立瘫坐在地,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后背,喉咙因嘶吼而沙哑。
待剧痛稍稍消退,他强撑着爬起身,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笑意,颤抖的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株泛着莹蓝光泽的千年苦参。
灵药表面缠绕的灵气如游丝般飘动,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。
“张哥!您大人有大量!”
他声音发颤,将苦参往前递了递,“本想切磋法器,却失手毁了紫炎珠,这灵药您务必收下!”
张铁弯腰拾起地上的香枫剑,剑身枫木纹路上还残留着韩立先前祭炼的血气。
他指尖抚过冰冷的剑刃,目光如刀般剜向韩立:“这剑,用得顺手?”
韩立的喉结艰难滚动,脸上笑意僵住片刻:“顺手!”
“太顺手了!”
“张哥挑的法器,自然是极品!”
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,昨夜祭炼时被剑刃割破的伤口又渗出鲜血。
“既然顺手,便拿好。”张铁手腕一抖,香枫剑如青芒射向韩立,剑柄重重撞在对方胸口。
他转身便要离去,黑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药渣。
“张哥!”韩立慌忙接住剑,心中涌起一阵恐慌。
若张铁就此离去,没了对方传递修仙界消息,自己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升仙大会?
“我真的只是切磋!”
“您别气,我给您磕头赔罪!”
他说着便要屈膝,却见张铁停下脚步。
“神手谷灵气稀薄,非久留之地。”
张铁背对着他,声音冷硬如铁,“待你修炼至炼气后期,黄龙丹、金髓丸失效,迟早也要另寻出路。”
韩立心中一松,试探着问道:“那张哥,升仙大会......”
“两年后的秋末,岚州云雾台。”
张铁转身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“我定会回来,安排家中老小。但在此之前,我必须提升实力。”
他想起丰洌岩阴鸷的眼神,以及黄枫谷坊市中暗藏的杀机,“我树敌颇多,唯有坊市的繁杂能藏住踪迹。”
“可丰家......”
“越国七大派皆有坊市。”张铁打断他的话,抓起千年苦参揣入怀中,掌心已然扣住一张符纸,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话音未落,遁地符骤然亮起黄光,眨眼间便没了他的身影。
唯有残留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震颤,混着神手谷的药香,久久未散。
神手谷的晨雾渐渐散去,韩立的神识如蛛网般扫过整个山谷,连最隐秘的药田角落都不放过。
他踉跄着在谷中转了两圈,踏碎满地霜花,直到确定再无半点张铁的气息,才一屁股跌坐在药庐门槛上。
十指连心的剧痛这时才彻底涌上来,他看着那些被赤松针扎得血肉模糊的手指、脚趾,喉间溢出一声闷哼,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。
“嘶——”
韩立咬着牙,从储物袋里摸出玉瓶,倒出的金疮药混着冷汗洒在伤口上。
药粉渗入伤口的瞬间,火辣辣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,却强撑着给自己包扎。
石屋内空荡荡的,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。
检查了被张铁扎伤的经络,韩立心中叫苦,至少要休养半年时间,才能完全恢复。
而此刻藏在尘歌壶内的张铁,正透过琵琶虚影将韩立狼狈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。
他摩挲着怀中的千年苦参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韩立眼底转瞬即逝的阴鸷,换药时下意识护住胸前小皮袋的动作,都没逃过他的眼睛。
这细微的反应让张铁心中大为警惕。
他早该料到,能在修仙界孤身走到今天的韩立,又怎会轻易信任他人?
就算是同床共枕千年的道侣,在韩立眼中恐怕也不过是利益权衡的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