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手抓起一张火弹符，指尖灵力注入，符纸勉强爆出个拳头大小的火星，“你看！”
“不过是威力弱些，成功率低些，老夫既已按约赔付，还有何不满？
“好个强词夺理！”张铁猛地一拍桌子，“把我的材料还来，咱们两清！”
“两清？”王子陵脸色骤冷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，“老夫在这坊市立足多年，做生意最讲规矩。”
”制符成了收手续费，失败了赔灵石，就算告到星尘阁，我也站得住脚！
他刻意加重语气，袖中若有若无的玉简光芒一闪，“况且，阁中几位管事都是我的老友，他们最清楚我的为人。”
“公平二字，便是我的招牌！
张铁盯着对方眼底暗藏的威胁，心中杀意翻涌，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。
他冷笑一声，抓起桌上的符箓和灵石，转身时衣袍带起一阵劲风：“好个公平招牌！”
“今日这亏，张某记下了。”
踏出店门的刹那，他暗中攥紧了储物袋中的赤松针。
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，有些账，迟早要算！
王氏符箓店内，阵法符文在墙角诡异地明灭。
王子陵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阵法玉简，嘴角勾起一抹阴笑。
他早算准张铁定会恼羞成怒，激活的禁制已蓄势待发。
只要对方敢先动手，他便能以“正当防卫”之名，将张铁储物袋里的宝贝洗劫一空。
至于事后星尘阁的“秉公处理”，不过是分赃的幌子罢了。
望着空荡荡的店门，王子陵喉结滚动，强作镇定：“一个炼气九层的散修，能翻出什么浪？”
他刻意提高声调，试图安慰一下不安的心绪。
话虽如此，张铁临走时眼底翻涌的杀意，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深山遇袭的那个雨夜。
盯上的猎物的妖兽，正是这般眼神。
他猛地一拍柜台，震得未干的符墨泼洒在地：“怕他作甚！我既有制符手艺傍身，又与阁中管事交好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心中却愈发惶恐，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后背。
半炷香后，店门“砰”地关闭。
王子陵裹紧黑袍，循着张铁残留的气息疾行，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。
另一边，张铁攥着残次品符箓的手青筋暴起。
“蠢货！”
他咬牙暗骂，想起王子陵鼠目寸光，贪得无厌的嘴脸就一阵作呕。
一个一下子能拿出十八件低阶法器，六件中阶法器的妖兽材料的修士，手上真的只有这一百份制符材料吗？
穿过两条弥漫着符纸焦糊味的街巷，张铁在一座“巍峨”的符箓店前驻足。
李氏符箓店的招牌足有两人高，六间相连的店铺青砖灰瓦，显然是由几座小院扩建而成，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。
推开雕花木门，一股浓郁的灵墨香气扑面而来。
店内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色符箓，有的泛着雷光，有的萦绕火焰，每一张都透着不凡的气息。
柜台后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专注地绘制符箓，笔尖划过符纸的沙沙声清晰可闻。
“李前辈，在下冒昧问一句，若是请您出手，能不能炼制出比这更好的符箓？”
张铁上前抱拳行礼，随后将王子陵炼制的五十张劣质符箓摊放在柜台上。
这些符文扭曲、边缘破损的符箓，与店内精美的成品形成鲜明对比。
李老头手中的笔猛地一顿，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符箓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“哼！”
他重重将笔拍在砚台上，“王子陵那废物！不思精进制符之术，只知坑蒙拐骗，简直辱没符师之名！”
老人气得胡须直颤，炼气十三层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，震得货架上的符箓微微作响。
张铁见状，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份品质上乘的制符材料。
雪白的符纸泛着柔和的光晕，装着妖兽精血的玉瓶中，赤红液体正缓缓流转，散发着诱人的灵气。
“前辈息怒！晚辈初来乍到，不知深浅，还望前辈海涵。”他语气诚恳，眼神中满是求教之意。
李老头瞥见那些材料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
他拿起一张符纸，手指轻轻摩挲，又打开玉瓶闻了闻精血的气息，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。
“罢了罢了。”他抚着胡须，神色中透出几分自得，“若是老夫亲自出手，七成半的成功率不在话下。若时间充裕，八成也不是不可能！”
张铁心中一喜，面上却依旧恭敬：“早闻前辈制符之术冠绝坊市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！”
”晚辈在坊市有长租房舍，前辈尽可慢慢炼制，晚辈静候佳音！
“一个月后，来取符箓。”李老头满意地点点头，重新拿起笔，“到时候，定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符道！”
张铁再三致谢，退出店铺时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。
这场激将法，总算是成了。
次日辰时，张铁收功起身，储物袋里新得的法器还带着徐老头炼器炉的余温。
他瞥了眼自家小院紧闭的木门，这条藏在丙字区深处的巷子，整日寂静得连噬灵雀的叫声都听不见，确实不是招揽生意的好地方。
长租住户提前登记就可以免费使用地摊，张铁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起来。
穿过几条飘着各种气味的街巷，地摊区的喧闹声扑面而来。
破损的石板路上，摊主们的吆喝声、修士讨价还价的争执声，混着法器碰撞的叮当响，织成一片嘈杂。
张铁挑了个靠近广场中心的空位，随手摊开一张兽皮。
七八件泛着微光的低阶法器、两件流转着灵力的中阶法器依次排开。
最后，他将五十张皱巴巴的劣质符箓郑重摆在摊位中央，又掏出块木牌，朱笔力透纸背写下：
“王氏符箓店王子陵制符大师代炼精品符箓”。
“制符大师？精品符箓？”一位路过的灰袍修士停下脚步，目光扫过扭曲如蚯蚓的符文：
“这符纸裂得能塞进妖兽尾巴，也配叫精品？”
话音未落，围观的修士已哄笑起来。
脾气暴躁的红脸汉子更是直接吐了口唾沫：“糊弄叫花子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