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吴剑鸣长剑一横,剑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:“小畜生!再敢乱瞟一眼,我定挖了你的招子!”
少女眼珠滴溜溜一转,忽然娇嗔道:“姐夫~”
“你可得给我出气!”
“把他打成癞蛤蟆,看他还敢不敢!”
说着,还冲韩立扮了个鬼脸。
吴剑鸣被一声“姐夫”叫得骨头都酥了,再瞥见一旁墨玉珠低头浅笑,胸中豪气顿生,猛地甩袍而立:“放心!”
“师父的神功,我已练至大成,定叫这狂徒跪地求饶!”
张铁望着眼前闹剧,似笑非笑地按着剑柄。
墨彩环这丫头分明是故意拱火看热闹,偏生吴剑鸣还当自己威风八面。
他朗笑一声:“既然你我都说是墨大夫的弟子,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!”
“找死!”吴剑鸣额角青筋暴起,长剑挽出三朵剑花,“今日便让你们知道,墨师嫡传的厉害!”
韩立目光投向张铁,却见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韩师弟,吴公子既如此盛情,便用墨师的魔银手讨教几招吧。”
张铁眼底闪过一丝冷芒,“不过下手悠着点,闹出人命就不好了。”
“放肆!”吴剑鸣暴喝一声,剑如毒蛇吐信直取韩立咽喉。
寒光未至,他周身已腾起一股腥风,显然动了真怒。
然而韩立只是轻描淡写地侧身,两指掠过剑脊,竟徒手接下这凌厉一击。
两人甫一交手,高下立判。
吴剑鸣的剑招看似花哨,实则破绽百出,二流武者的功底在韩立面前无所遁形。
反观韩立,双手翻飞间似有银芒流转,正是墨大夫的成名绝技“魔银手”。
他虽未动用暗器毒镖,仅凭招式精髓,便将吴剑鸣的攻势一一化解,甚至还游刃有余地含笑观察。
吴剑鸣越打越心惊,额头青筋突突直跳。
明明自己长剑在手,可对面那黑瘦青年轻飘飘的手指,却让他感觉如临深渊。
有好几次,韩立指尖擦着他的脖颈掠过,惊得他后颈寒毛倒竖,仿佛对方随时能取他性命。
前院廊下,墨府众人屏息观战。
藏在房顶暗处的暗卫也探出头来,当看到韩立施展出正宗的魔银手时,不少人眼中泛起泪光。
自墨大夫失踪后,这失传已久的绝技终于重现江湖!
更让他们痛快的是,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吴剑鸣,此刻像只被戏耍的猴子,招式凌乱得不成章法。
张铁站在石阶上,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。
韩立心领神会,双指如电,瞬间夹住吴剑鸣的剑身。
金属碰撞声中,吴剑鸣脸色骤变,使出浑身解数抽剑、送剑、转剑,却发现长剑如同被铁钳锁住,纹丝不动。
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滴落,滴在剑身上晕开深色痕迹,他这才惊觉,自己在真正的高手面前,不过是蝼蚁罢了。
吴剑鸣望着韩立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,再扫过四周众人嘲讽的目光,后槽牙咬得生疼。
他心一横,长剑松手,转身便要夺路而逃。
然而脚尖尚未点地,一道寒光破空而来。
张铁袖中甩出的回旋镖泛着幽幽银光,精准钉入他脚筋。
吴剑鸣惨叫着扑倒在地,青砖上顿时洇开大片血渍。
他挣扎着抬头,望向墨玉珠的眼神中满是乞怜:“玉珠!我对你一片真心......”
话未说完,韩立屈指一弹,银针带着破空声穿透他的腮帮。
吴剑鸣满嘴鲜血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闷响,像条被踩住七寸的毒蛇般扭曲抽搐。
“汤管家,”张铁用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,仿佛刚才不过是碾死只蚂蚁:
“这人身上怕是藏着不少秘密,看好了,别让他‘意外’死了。”
汤二顺着张铁的目光瞥向穿堂暗处,那里隐隐有黑影晃动。
他立刻会意,挥手招来四名膀大腰圆的护卫。
铁链哗啦作响,吴剑鸣被像拖死狗般拽走。
张铁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目光扫过回廊下的众人:“不知几位夫人,何时肯赏脸一见?”
墨彩环这才如梦初醒,跺着绣鞋娇嗔道:“母亲吩咐了,天晚不便见客,明日辰时正,正堂恭候二位!”
“既如此,明日再来叨扰。”张铁抱拳行礼,正要转身,却听墨玉珠清冷的声音传来:“二位既是爹爹的弟子,岂能住到外头?”
“汤叔,收拾东跨院。”
汤二应声而去,张铁挑眉看了眼韩立,后者正被墨彩环扯着袖子不放。
少女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好奇:“你真是我爹的徒弟?那有没有给我带礼物?”
“爹爹每次派人回来,都会带胭脂水粉,还有西域的琉璃珠子!”
“要是没有,你给我七八千两银子当零花钱也行。”
韩立涨红着脸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
张铁见状,果断转身离去。他可不想被这难缠的小丫头缠上。
谁知道墨彩环下一句,会不会吵着要他变出件听都没听过的宝物当见面礼?
卯时三刻,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正厅地砖上。
张铁与韩立踏过,迎面便是四位主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,三位千金垂手立于一旁。
往日活蹦乱跳的墨彩环此刻却绷着小脸,腰板挺得笔直,只是那双杏眼时不时恶狠狠地剜向韩立,像只炸毛的小猫。
韩立垂眸盯着青砖缝,将少女的“怒火”视若无睹。
倒是张铁余光扫过厅角阴影处,那里隐约藏着几道呼吸,正是昨夜埋伏的暗卫。
四位夫人的目光如筛子般细细打量着二人。
想起昨天看到韩立大展神威的魔银手招式时,二夫人李氏手中的茶盏微微发颤:“这等火候,必是夫君亲授......”
她喃喃自语,眼底泛起欣慰的泪光。
三夫人刘氏则上下打量张铁,昨日那随手甩出的回旋镖,精准如鬼,能让韩立这般高手信服的人,岂会是池中物?
“弟子张铁,拜见四位师娘。”张铁抱拳行礼,韩立依葫芦画瓢,只是动作稍显僵硬。
“免礼,快坐。”二夫人放下茶盏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,“夫君他......”
“为何不一同归来?”
“可让你们捎了什么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