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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光芒甚至比灵堂的长明灯更亮,将夫君离世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。

“修仙......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发颤,“真能长生不老?”

“伪灵根修炼艰难,突破筑基犹如登天......”

韩立的声音幽幽传来,“更别提金丹、元婴......”

墨玉珠本就倚着棺椁出神,此刻听闻自己的五灵根资质最差,更是兴致缺缺,百无聊赖地揪着孝衣。

“既然没有希望,那我就不走了,”刘氏突然将功法塞进怀里,“惊蛟会离不开我。”

墨玉珠也跟着点头,虽没说话,眼神却透着倔强。

张铁暗自松了口气,若这两人执意跟随,带着两个毫无根基的修士上路,无疑是给自己添个大麻烦。

《长春功》是墨大夫遗物,韩立得了“真传”,这引导修炼之事,自然是由韩立出手。

他指尖轻点刘氏手腕,灵力如溪流般涌入对方经脉,“感受这木属性灵气的走向......”

与此同时,张铁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把飞剑。

剑身虽不起眼,却在烛光下泛着隐晦的符文:“低阶法器,足以自保。”

他又摸出一把缠着黑绸的中阶法剑,“此剑不到生死关头,不可轻易示人。”

“切记!”张铁突然神色一凛,目光扫过众人,“修仙者不可对凡人妄动杀念,更不可行血祭之术!”

他声音愈发冰冷,“那余子童的血箭阴魂咒,便是血祭反噬的恶果。”

“你们若想在修仙路上走得长远,万不可重蹈覆辙!”

刘氏与墨玉珠对视一眼,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惧意。

一月之后,张铁刚踏出墨府大门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:“韩大哥,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仙吗?”

那声音像浸透了晨露的丝线,缠得人心头发紧。

墨彩环赤着脚追出门来,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眼中满是哀戚与不甘。

这三分哀怨、三分迷茫、三分柔弱与三分心酸交织,凑成了十二分的楚楚可怜,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软。

张铁脚底抹油,身形如鬼魅般窜了出去。

墨彩环这小丫头就是个烫手山芋,韩立平日里见了漂亮女子就挪不开眼,却又总在关键时候当缩头乌龟,这种烂摊子还是少掺和为妙。

张铁暗自腹诽:“这小子桃花劫一重接一重,却从未因此心魔缠身,莫不是真有什么轮回之身在暗中护着?”

转眼便闪进了对面香家酒楼,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,要了壶浓茶,隔着雕花窗棂瞧着墨府门口的动静。

然而,出乎张铁意料的是,韩立竟没多做停留。

只见少年黑瘦的身影一闪,三两步就跨出了门槛,连头都没回。

他垂着眼帘,发丝凌乱地挡住了表情,脚步却快得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。

张铁忍不住咂舌。

回想起前几日,墨彩环看韩立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,韩立偶尔偷瞄少女时的局促模样,怎么看都是郎有情妾有意。

若不是墨大夫的丧事压着,严夫人恐怕早就张罗着说亲了。

可眼下韩立这般避之不及的样子,倒像是见了什么索命恶鬼。

“嘿,你小子搞什么名堂?”张铁见韩立闷头坐下,倒了杯茶推过去,可韩立只是盯着杯里打转的茶叶,一声不吭。

任张铁怎么旁敲侧击,少年都像被点了哑穴,最后只闷头灌了几大口凉茶,起身便走。

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楼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就在这时,一阵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传来。

抬头望去,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炼气九层修士正稳步上楼。

那人眸光如电,扫过张铁和韩立,却只是微微颔首,擦肩而过。

三人谁也没多说一个字,仿佛只是三个偶然相遇的路人,转瞬便各自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

大运河上,乌篷船破浪而行。

张铁望着船舷外翻涌的浊浪,抬头看向繁忙的码头:“广贵城到了。”

太南谷里的修仙者,多的是睚眦必报之徒,张铁当年在谷中掀起的风浪,至今仍未平息。

“我在谷中留下不少仇家。”

张铁将一枚玉简推过桌案,里面记录着太南谷的具体情报,“你跟着我,怕是会受到牵连。”

他又摸出三张传音符,“到了谷口,使用此符,就说是来参加太南小会的散修。”

韩立接过符纸,想起墨老和余子童的旧事,后背不禁泛起寒意。

船靠岸时,夕阳正将广贵城的城墙染成血色。

张铁在集市上购置了几车粮食,趁无人之处收入尘歌壶后,才往太南谷而去。

张铁选择太南谷,并非仅仅因为熟悉地形。

自从安葬了墨居仁,他体内那股淤塞已久的灵力,便如同困兽般躁动不安,隐隐有冲破瓶颈之意。

太南阁的铜铃在风中摇晃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张铁将两枚灵石拍在柜台上,声音冷得像冰:“甲三号阁楼。”

正在擦拭玉牌的卫阁主猛地抬头,手中的抹布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六年前那个被他当众羞辱的炼气一层小修士,此刻周身散发着让他心悸的气息,那是至少炼气九层以上才有的威压!

“您......您是......”卫阁主的喉结上下滚动,额角渗出冷汗。

张铁看着对方扭曲的表情,突然想起当年被联合算计的屈辱。

但他只是淡淡接过令牌,转身离去。

身后传来卫阁主慌乱的道歉声,却像落在棉花上的雨滴,激不起半点涟漪。

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,卫阁主才瘫坐在椅子上。

他望着空荡荡的柜台,终于明白什么叫“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,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”。

那种被强者彻底无视的滋味,远比被痛打一顿更令人绝望。

当年他是强者,现在,张铁才是!

广贵城的人潮如汹涌暗流,韩立将灰布斗篷的兜帽压低,混在前往太南寺上香的人流中。

粗布麻衣裹着他黑瘦的身形,刻意佝偻的脊背让他看起来与普通香客别无二致。

山道崎岖,石阶上还沾着晨露。

韩立正低头疾行,忽听前方传来爽朗笑声:“这位道兄,莫不是也要进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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