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在明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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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当失则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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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大朝会在奉天殿即后世的太和殿举行,正常情况每年的正旦(元旦)、冬至和皇帝的生日这三天举行,今日的临时大朝会是要商议,安国侯王奇提出的关于精兵减政事宜。

说是商议其实皇帝和内阁早已定下基调,招集众臣只是为了查漏补缺,毕竟基层官员更加了解下面实情。以往精兵减政,会发生兵变甚至闹出人命,令人十分头疼,然而当下却不同。

军人转业后,将允许拖家带口进入城镇工矿企业工作,官兵们将会按个自级别、战功、特长,安排至相应职位和工作,自行对照后对安排不满意者,需个人提前申报理由请示调换,在到单位报到前一日。军人拥有一次性,调换行业部门岗位的机会,避免地方安置时出现疏漏和不公。

政府官员被精减后将一律集中培训,而后外派至东北各地及台湾列岛进行补缺,以往多是托关系走后门怕被精减,这下好了,许多人都抢着被精减,寄望自己拥有一片新天地,能够重新开始大展拳脚。

朝廷不玩虚的,不画大饼,不搞道德绑架。注重以人为本,严令落到实处,切实尊重军人意愿和利益。安国侯王奇公开提出:“军人可以流血,但不可以流泪。”引起政府官员和帝国全军山呼崇祯陛下万岁!

朝廷下一步计划是,清理全国各地驻屯军,查实清退军官侵占田亩,收购军队地主多余土地,撤军为民为军户们公平、公开分配军屯土地,全国改农垦屯兵制为全民义务兵制。

十月帝国时报提出一个新口号:“有钱投资存银行,得利生息财源广。”经济专家的这一口号十分响亮,一经喊出便得到全民认同。

粮食大量进口后压低了粮食价格,进城打零工比种地收入高,在利益共识的大环境下,传统土地思想开始被动摇瓦解,全国各地的大地主们,都在急切的等待着朝廷的土地改革政策的落实,连传统上靠农业生产维持开资的,皇家农庄都受到了冲击。

然而,朝廷始终是雷声大雨点小迟迟不动。使得贵族地主们土地换钱投资夺利之念日甚,他们一个个精打细算后都在望眼欲穿。

然而,崇祯、王奇君臣两人,却私下里憋着坏笑耐心地等待着收获季节,并利用国力进一步压低土地回收价格,崇祯、王奇两人暗自发动的土地革命正在悄然成功。两人未开一枪一炮、不流一滴血,就让传统上的,土地贵族、大地主阶级,流淌出大量的真金白银。

这就是王奇推动工业革命的本质,革命的过程是:利用资产阶级革命地主阶级,然后反手利用权力和法治,吸收资产阶级的鲜血,为最广大的人民大众输血,这是一个最伟大的杀富济贫运动。

皇宫门外。安国侯王奇将自行车轮插进了,兵部尚书孙承宗大帅身前。“臭小子,滚一边去,跑老夫这里加塞。”孙大帅绷着一张老脸,口中训斥着王奇,两眼却盯上了自行车。

“大帅想不想弄一辆?”王奇冲着孙老头挤眉弄眼道。“咦!是个好东西,可代步呀!,”孙大帅手捻胡须作出了判断,“不便宜吧?”孙大帅抬眼向王奇询问道。

“大帅请看这是车筐可载文书,这是车后座可载一人,时速每时辰四十公里,不吃草、不喝水、只需人力双脚踩踏即可。军、警、宪、特、官、民人等皆可用。”

“哦!”老孙头闻听顿时两眼放光,表面却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心想:“这小兔崽子,鬼的很。说不定又在算计老夫什么。老孙头狡猾的看了眼王奇,若无其事地回道:

“老夫买不起,不过白送老夫可以考虑接受!”“哈哈哈!”排在队伍后的兵部官员们,都被老孙头的调侃声给逗乐了。身后的兵部侍郎沈秀才也凑过来观瞧不止。

“沈侍郎给开个价吧?”王奇笑眯眯看向财大气粗的沈二哥讨要价格。秀才没出声开始仔细观察,车辆主架为卷压有缝精钢管制作,精钢制作车圈外包固体树胶轮胎,圈内编有数十根车条,两头固定在车圈和圈轴之上,车把可以120度转向,踏板可以360度旋转。

用料不多,做工精细,技术复杂,人工制作成本非常巨大。“200银元左右”前任“一品鲜”商会大管家给出了单价。

“靠谱,就按沈侍郎给出的价格定价了,”王奇向秀才伸出了大拇指。

200银元相当于加薪后八品县丞的一年俸禄,孙大帅平均月俸才80银元。这等于是贵族富商们的玩具,官员们一个个摇头不止,看上去很好,但是大家伙都买不起。相较之下不如乘人力车,上朝一趟才20几文钱。

自行车目前的成本太高接近100银元,待到机械生产后成本才会大大降低。这在王奇的计算中,目前的销售对象是贵族高官富商阶层。

“咚!”钟声响起,各部过来看热闹的大臣们,纷纷跑回了自己的队伍,王奇急忙将自行车交给太监保管,回头发现兵部队伍已走远,便钻进了文官队伍里随着朝会人流向前移动,他不能将自行车带入朝会大厅,那会显得过于张扬会引起非议,他相信今日之后,自行车应该不会允许再入宫门了。

明时的朝会事先没有文本,内臣或外廷高官代天宣读章程,下面站班官员全凭记忆和笔记,重点是用毛笔记不下多少个字,免不了会丢三拉四的。在王奇发明了红蓝铅笔后,小笔记本便开始在官场流行了。

官员们每人怀揣一个小本本,耳朵上别着一支钳笔,一个个像似后世的木匠,王奇感觉特别好笑,但官员们却感觉挺帅。也有赶时髦的年轻官员,会斜跨一个小书包。王奇混在文官队伍中,不时有文官向他拍包点头示好,不是讨好他是喜欢他的发明创造。

王奇夫人婉儿心思细巧,给王奇织了个笔套,栓上绳挂在胸前,引来了官员们羡慕的目光,王奇的小本本也有外套栓在腰间,一拉绳收口,一松绳打开,收放自如很是方便。明时官服没有衣兜,小本本都是被官员们,揣在怀中或者放进袖袋中极不便利,他们又发现了新大陆。

王奇冲着官员们眨着两眼心中暗道:“老子又教会你们一招吧!”几个文官一边记录着会议纪要,一边偷偷地冲着王奇伸出了大拇指。

官服的改变,可不是王奇能随便提议的,这上面的说道既广泛又深刻,涉及到民间传统文化和皇家权威的体现和历史传承。

王奇是朝廷二品大员,习惯性地流串在三品以上,紫衣官员队伍的末尾,有从二品官员、三品官员自动请他上前一步站位。

御案前的崇祯皇帝早就看到了,高出户部尚书毕自严,大半个脑袋的王奇,一直在与新任礼部尚书李标、吏部尚书崔景荣等人,眉来眼去交头接耳。

崇祯心里很好奇,安国侯素来与朝官刻意疏远,今日却一反常态,不仅混入文官堆里,还眉来眼去地交流甚欢,这是为何呢?难道是东林文官集团也开始亲近安国侯了吗?。

崇祯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,坐直腰身目光投向前方,眼角余光向王奇这边顷斜,待到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,宣读完精兵减政草案后,便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安国侯今日上朝可有要事。”

王奇闻听心中一喜,暗道:“哈哈终于不用傻等散朝了,这下可以早点溜号回家了。”以往都是朝臣提问议论完毕后,王奇才启奏。今日他有些扎眼,被皇帝给盯上了,见小伎俩得逞王奇出班了。

“臣启奏陛下,今有三事请求陛下恩准:“讲!”“谢陛下恩准!”

一,微臣欲下江南检阅海军蒸汽动力战舰需要时日两月;二,臣为国家研发成功人力单车,已送入皇宫内请陛下试用,臣今日已教会兵部郎中王亮,可令其人代臣教会陛下乘骑。三,臣今日上朝携带两个小物件,引起同僚大人们的兴趣,臣认为此物受众面较广,可令宫内针工局手工制做,以便利于官民人等。”

“拿来给朕瞧瞧,”“遵旨!”王奇说完解下笔套、小本包递给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。王承恩早见王奇故技重演,此刻皇上故作配合便忍住笑容,扳起脸来上前接过,转身送到崇祯御案上。

“好!确实堪用。成本几何?工时多少?”崇祯早已认清了工商业的本质,自然而然的打起了算盘。“微臣回陛下提问:“两件织物毛线成本三十文,熟练工一个时辰,工本费七十文,零售价二百文,批发价一百五十文。臣可免费提供专用勾针,用以提高针工局工人制作效率。”

“甚好!”崇帧很开心,“安国侯又奉上了一笔财源给内廷”王承恩心里亦是欢笑不止,世界地图一经发行便销售一空,蛮夷、西夷诸国商人们,仅一次就订购就是几万幅。

“你们都瞧瞧吧”,见崇祯帝发话了,大臣们不在心里责怪王奇扰乱朝会了,纷纷争相观瞧起来。“确实非常美观实用,王奇这脑袋咋长的,处处表露先机,老夫咋就没想到呢?”

首辅钱锡龙摸着,毛绒绒的小本包,爱不释手中内心竟然没有批判,安国侯王奇这个奇淫巧技。只是顺手拍了下王奇的肩膀道:“好小子,真有你的”。说着开始揉辍起了右侧耳朵,夹钳笔时间长久了,会令他的耳部生痛。人只有感到疼痛,才会接受新事物。

宫里又多了一票收入来源,令崇祯帝很欢心,联想到嫔妃们可以用来消遣,甚至能挣几个零用钱,崇祯不禁多瞧了王奇一眼。心中不禁又是一番感慨。

“有王奇支持皇家产业近年来收入颇丰,宫里内库存银资巨,虽然眼下不差这几个钱,但皇上又不能乱发钱,让奴婢们空闲时挣点外快,感念皇家恩德,总不是件坏事”谁都不怕钱多。

“现在臣民的日子有了起色,宫里也必需增加薪资俸禄了,皇家内库一直节流,总不是个长久之计,广开财源才是正道。先帝天启如果能从户部要到银子,或者能够不惹众怒广开财源,就不会驱赶锦衣卫四处搜刮军费,贴补边军及宫内用度了”。

“王爱卿体恤皇室不易,多年来为国为民广开财源,甚好!此次奏请,朕悉数诏准与你,望此行早去早回,朕及内阁期待你的好消息。”

安国侯有事启奏,无事可以走了。见皇上开恩诏准,王奇笑道:“谢陛下!”随后,躬身拜谢退步至宫门,转身离去。身后传来崇祯问话:“王亮!”“臣在!”“散朝后留下!”王亮:“臣领旨谢恩!”

十月里秋高气爽,北京的天空湛蓝云碎,举头望去令人心旷神怡。王奇无心观景便收回心神,想起了王承恩在宫内指敲小本包的提示,于是便拉开小本包绳索向内查探,见里面多了张小纸条,急忙偷看了一眼:上面写有四个字,不是皇上的笔体,“拾元叁元”无标点。

王奇一路寻思不解,出了午门,就见巴托儿和家兵牵着马在外等待,“十元!自己家兵月银十元。”王奇突然间醒悟了,皇家宫女月俸仅三元,“靠自己一不小心,又出问题了,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,尼玛的。

“无论这是皇上的意思,还是王承恩自己的意思,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意思无需知情,但都必需引起自己的重视,错了就改要什么自行车,可是老子不能改。

错在财绢动人心平地起波澜,皇上再好架不住别人眼红啊!”善财易增不易减老子就是不减。“自行车暴利就给皇家独资经营吧!”

“献给国家再多的钱也不如多给皇帝效果好吧,天下之事最难两全其美”先人曾有言:两利相权取其大,两害相权取其轻。老子就是个庶人,怪自己没本事去吧,拜拜了您们”。

大明王朝是个奇怪的产物,皇家没钱找户部要不一定会给,皇家为守边疆集资无人捐,户部没钱就找皇帝要,皇家还必需得给。

这所谓的皇家天下,本质上又有多少真正属于皇家,皇帝为了虚名,皇家为求自保,只能竭尽全力,毛病都是惯出来的,累与不累皇上自知何苦来哉,真不如君主立宪来的痛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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