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赤醴长歌：圣墟之外五千年》

第二卷·溯古寻源·酒魂初诞

第238章·茶魔断江

开场诗·苏轼吟

“浊浪吞星斗，孤城悬蚁舟。

茶烟锁龙脉，酒魄问天畴——

九问苍天何予夺？一瓢赤水定沉浮！“

一、夔门泣血

长江在夔门扭曲成一道狰狞的绞索。浑浊的浪头裹挟着断木残骸，如万马奔腾般撞向崖壁，溅起十丈高的血沫。这血色并非落日余晖渲染，而是江底密密麻麻的茶饼渗出的诡异汁液。每一块茶饼都刻满符咒，青黑色的霉斑在浪涛中膨胀，化作张牙舞爪的骷髅形状，在江面投下阴森的暗影。

李白足尖轻点一截漂浮的朽木，青莲剑出鞘，寒光劈开压顶的巨浪。剑锋触及血沫的刹那，竟发出“嗤嗤“的灼烧声，仿佛斩在千年腐肉之上。“陆羽的《茶经》！“他抹去脸上腥臭的水渍，瞳孔骤然收缩，“这疯子把整条江炼成了茶釜！江水被茶毒彻底侵蚀，龙脉危在旦夕！“

上游传来陶渊明的厉喝。一叶乌篷船在漩涡中剧烈打转，船头那盏写着“酒“字的灯笼忽明忽暗，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。刘伶扒着船舷，半个身子浸在血水里，腰间的夜郎巫铃疯狂作响，声音尖锐得如同鬼哭：“茶毒已渗进酒脉！再不斩断源头，赤水河五千年的酒魂要变馊水了！“他的呼喊被江涛撕碎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。

江心突然塌陷出巨大的黑洞，深不见底。一尊鎏金茶碾缓缓升起，碾轮上刻满《茶经》残卷，字迹泛着幽绿的光芒。碾槽里翻滚着发绿的江水，如同沸腾的毒液。苏轼怀中的酒葫芦剧烈震颤，葫芦底渗出的黄州“真一酒“滴落水面，竟瞬间凝结成冰针，在血浪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。

“他在用茶道篡改酒史！“苏轼五指深深扣进船板，木屑刺破掌心，鲜血混着江水滴落，“陆羽要抹去盛唐酒肆，让天下人只识茶味！这是要断绝华夏酒脉的传承！“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焦虑，望着茶碾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。

二、茗战焚城

鎏金茶碾轰然转动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碾轮每转一圈，江面就浮起一座燃烧的城池幻影：长安曲江宴的葡萄美酒化作焦烟，敦煌酒肆的夜光杯熔成铁汁，就连李白题诗的“谪仙楼“牌匾也在火中蜷曲成炭。历史的记忆在茶毒中灰飞烟灭，只剩下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。

李清照神色凝重，金簪划破食指，血珠滴入青铜酒樽。樽中立刻映出骇人景象：陆羽端坐云巅，身披茶雾织就的长袍，脚下延伸出无数茶梗般的锁链，正扎进长江两岸的稻田。稻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，而锁链却愈发幽绿，仿佛在吸食大地的生机。

“茶魔窃了《圣墟》玉液的净化之力！“她声音颤抖，眼中满是震惊，“他要把人间变成只余茶味的枯土！“

杜康的玄袍早已浸透血浪，面色苍白如纸。他突然并指如刀，狠狠划开胸膛，一团金芒裹着古老的酒曲缓缓浮出。“以我酒神心窍为引——“他的声音沙哑而决绝，“重燃人间炊烟！“金芒炸裂成三百六十枚甲骨酒符，如暴雨般射向茶碾。每一枚酒符都闪烁着远古的光辉，带着酒魂的力量。

茶碾迸出刺目青光，碾槽里浮起陆羽的虚影。他手持陶盏，嘴角挂着冷笑，倾洒的茶汤化作万千毒蛇，嘶嘶作响着扑向空中的酒符。蛇牙刺入处，符纹瞬间霉变剥落，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。

“没用的，“虚影轻蔑地轻笑，声音在江面回荡，“茶道才是人间至味。酒，不过是堕落的饮品罢了。“

三、真一破障

千钧一发之际，苏轼突然纵身跃向茶碾。怀中的酒葫芦轰然炸裂，琥珀色的“真一酒“浸透青衫，在江风中扬起一片金雾。他竟以身为笔，蘸着酒液在茶碾上书写——写的却不是诗词，而是黄州赈灾时的粮账！

“元丰四年，荆楚大疫。“酒液渗入鎏金碾轮，字迹如活虫般蠕动，“以真一酒方换小米三千斛。“

“元祐二年，江南饥荒。“碾身裂开细纹，“酒曲发酵法救活匠户九十七家。“

每写下一笔，茶碾就震颤一分，陆羽的虚影首次出现动摇：“区区俗务……也配与茶道相提并论？“

“这才是酒魄！“苏轼的嘶吼压过江啸，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，“酒魂非在玉杯，而在百姓举炊之烟！是饥民手中的暖粥，是匠人掌心的温度！“他的声音穿透云霄，带着撼动天地的力量。

最后一行酒字灼灼如烙铁，深深烙进茶碾：“酒魂非在玉杯，而在百姓举炊之烟！“

茶碾轰然崩裂！碾槽里喷涌出囤积百年的茶毒，却撞上一层柔和的光幕——那是李清照以《漱玉词》残页织成的酒魄滤网。茶毒触网的刹那，滤网上浮现出无数百姓围炉烫酒、渔夫风雪沽暖的烟火百态。这些平凡而珍贵的画面，如同一把把利刃，刺向陆羽虚影的心脏。

陆羽的虚影在光幕中扭曲变形，发出不甘的咆哮：“你们……竟用凡尘秽气污我清茗！“

四、诗酒截流

时机已到！李白踏浪而起，青莲剑直指苍穹，高声吟道：“截断巫山云雨——“剑锋所指处，被茶毒染绿的长江竟硬生生裂成两段！上游江水悬在半空，形成一道壮丽而诡异的天河；下游裸露出漆黑的河床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。

河床中央，九根茶魂柱钉成北斗阵，每根柱上都缠绕着发霉的诗卷——竟是被魔化的《茶经》吞噬的盛唐酒诗。这些曾经熠熠生辉的诗篇，如今黯淡无光，被茶毒侵蚀得面目全非。

“还来！“刘伶醉步踉跄，猛地扑向石柱。他一把扯下腰间的巫铃，塞进嘴里，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。铜屑混着血水从他嘴角溢出，却化作一篇狂草《酒德颂》，带着不羁与豪迈，狠狠拍在茶魂柱上。

与此同时，杜康的甲骨酒符、陶渊明的桃花瓣、李清照的词页同时钉入柱体。九根石柱剧烈摇晃，柱身裂缝中渗出琥珀色的酒液，渐渐汇聚成一条咆哮的酒龙！酒龙仰天长啸，声音震彻云霄，带着五千年酒魂的愤怒与力量。

酒龙冲向悬空的江流，与茶毒在夔门上空激烈对撞。刹那间，炸开的云气里竟浮现出丝绸之路的商队：粟特人捧着葡萄酒囊，长安胡姬高举夜光杯，无数酒盏虚影从历史长河中飞来，撞碎了最后一点茶毒绿芒。茶香与酒香在天地间交织，最终，酒魄的力量战胜了茶毒，长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收尾词·李清照吟

《蝶恋花·酒魄归江》

茶鼎翻波吞月魄，九柱囚诗，碾尽长安陌。

醉笔劈开云水锢，真一燃透炊烟色。

千舸星槎重贯络，丝路樽前，夜光盈怀堕。

莫问仙茗清几许，人间酒暖即天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