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路灯下，看着陆总留下的牛皮纸袋，手指摩挲着边缘。程澈靠在我身边，呼吸轻柔，像是知道我不想说话，只是静静站着。

手机再次震动，是加密信息的第二条：

【账户已激活，资金流入中】

我盯着屏幕，心跳逐渐加快。那不是我们公司账上的数字，而是另一个久违的信号。

“林深？”程澈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
我没有回答，而是转身走向车边，打开后座门坐进去，示意她也上车。

她迟疑了一下，还是钻了进来，顺手关上门。

我点开加密通讯软件，调出后台数据流。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IP地址和一组交易记录——那些钱，正在绕过监管层，悄然汇入我们公司的关联账户。

“这是……”程澈凑近看屏幕，瞳孔微缩，“谁干的？”

“大学时的导师。”我说，“他不该再有权限。”

她沉默了几秒，低声问：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我握紧手机，指尖有些发冷，“先查资金来源。”

她点点头，没有再多问。

车子启动，夜色中的城市像一张巨大的网，灯光交错，人群喧嚣。而我和她，正被这张网越缠越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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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晨，我在办公室醒来时，太阳已经升得很高。

咖啡机嗡嗡作响，程澈坐在对面，手里翻着一份股东名单，眉头微蹙。

“昨晚的数据分析完了。”她抬头看我，“资金来源是海外一家基金会，名字很陌生，但注册地在开曼群岛。”

我接过平板，快速浏览了一遍。

“不是我们的合作方。”我说，“也不是风投基金。”

“那会是谁？”她问。

我没回答，而是打开了内部邮件系统。最近几封来自财务部的报告里，隐约提到了一笔“未申报”的预付款项。

“有人提前知道我们要上市。”我低声说，“而且准备了很久。”

程澈的手指停在某个数字上，“这笔钱……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？”

我看着她，点了点头。

她叹了口气，把平板放下，“那现在呢？你要怎么处理？”

“先不动它。”我说，“看看他们想干什么。”

她没再说什么，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肩膀。

“你昨晚没睡好。”她说。

我苦笑了一下，“你能看出我哪天睡好了吗？”

她轻轻一笑，“至少今天看起来比昨天清醒一点。”

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蓝绳手链，已经褪成灰蓝色了，却依旧缠绕在腕间，像一段不愿放手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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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，股东会议准时开始。

会议室里坐着七位主要投资人，其中两位是新加入的战略投资者。他们的表情各异，有的带着期待，有的则明显带着审视。

周扬坐在角落，手里拿着笔，在纸上画着什么。小叶也被叫来了，抱着笔记本电脑，一脸紧张。

“各位。”我开口，声音平稳，“感谢大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在一起。”

有人点头，有人直接切入主题。

“林总，”一位年长的投资人开口，“我们注意到你们的股价表现超出预期，但业务增长速度似乎并没有跟上资本市场的期望。”

我早料到这个问题。

“我们一直坚持稳健发展。”我说，“过去三年，我们的客户满意度提升了27%，复购率增加了19%。这不是靠烧钱换来的数据，而是靠服务质量和用户信任积累的结果。”

那位投资人皱眉，“但资本市场需要的是增长，而不是稳定。”

“增长的前提是可持续。”程澈接话，“如果我们盲目扩张，服务质量下降，用户的信任就会崩塌。那才是真正的风险。”

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。

“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引入更多外部资源？”另一位投资人问，“比如并购一些小型客服平台，快速扩大规模。”

我看了程澈一眼，她微微摇头。

“我们不排斥合作。”我说，“但我们更希望找到真正契合我们价值观的伙伴。”

那位投资人笑了笑，没再追问。

会议继续进行，气氛逐渐缓和。最后，我们承诺会在下一季度公布详细的发展规划，并设立一个专项社会责任基金。

散会后，周扬走到我身边，低声说：“你刚才说得对。”

我挑眉看他，“我以为你会说我太理想主义。”

他摇头，“有时候，这个世界需要一点理想主义。”

我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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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到家，程澈一边脱外套一边问我：“你真的打算设立那个基金？”

“嗯。”我把钥匙放在桌上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她走过来，靠在我肩上，“我支持你。但我有个建议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不要只做捐赠。”她说，“我们可以结合公司业务，做一些更有持续性的公益项目。”

我看着她，“比如？”

“比如建立一个‘倾听者计划’。”她眼睛亮了一点，“专门培训客服人员如何识别心理危机用户，并提供专业引导。”

我怔了一下。

“你还记得那次自杀倾向留言的事吗？”她继续说，“那次之后我就一直在想，如果我们能做得更多，是不是就能帮到更多人？”

我点点头，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。

“听起来不错。”我说，“我们明天就开始筹备。”

她笑了，踮脚亲了我一下。

“你终于愿意尝试不一样的东西了。”
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抱紧了她。

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，像无数双等待被听见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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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，我们在公司内部发布了“倾听者计划”的初步方案。

反响比想象中热烈得多。许多一线员工主动报名参与试点培训，甚至有几个实习生自发整理了常见心理危机应对流程图。

小叶兴奋地跑来跟我分享她的想法，“我觉得这个项目特别有意义！我可以设计一个AI辅助系统，帮助客服更快识别高风险用户。”

“很好。”我鼓励她，“你去找技术部沟通，我让程澈协调资源。”

她高兴地点点头，转身跑了出去。

我站在走廊尽头，看着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办公区，照在每个人身上。

这一刻，我忽然觉得轻松了一些。

财富带来了压力，但也带来了机会。

我们无法控制外界的期待，但我们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回应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一条新的加密消息：

【对方开始行动了】

我看了一眼，默默收起手机，走向会议室。

程澈已经在等我。
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她问。

我点点头，走进门。

门在身后缓缓合上。

会议桌上的文件摊开，灯光打在纸页上，映出一行清晰的标题：

《倾听者计划——第一阶段实施方案》

我翻开第一页，看见自己的签名落在最下方。

笔迹坚定，毫不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