伐清,开局捡到贞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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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缅甸公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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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兰慢悠悠开口“其实光明正大地走上那艘船,并不是一件难事。”

“甚至我们还可以尝试一下,不用动手就达到目的。”

“什么办法?”段红璃立刻追问。

佩兰没有直接回答,他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,罕见地露出一丝狡黠之色。

“红璃小姐,如果成功,需要你给予一个小小的承诺。”

段红璃心中疑虑,但面上不动声色:“主教请讲。”

佩兰平静地说道:

“事成之后,红璃小姐,你若选择皈依天主,投入上帝怀抱,成为他虔诚子民,那么,请由我来主持洗礼仪式,成为你的引路人。”

段红璃心中疑虑更重,她审视着佩兰,不解问道:“主教大人,如我答应你,但最终我并不未成为信徒,那您愿望不是落空了吗?还是说,我必须承诺加入教会?”

“不不,是否皈依天主,全凭你个人意愿,我并不会勉强你。”佩兰笑道,“我只需要你一个承诺而已,倘若未来你自愿要选择皈依,则由我担任你的引路人。”
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红璃爽快地答应下,佩兰的要求并不算过分,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佩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“很好,那我们就这样约定。”

他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教士袍,“那么,请段小姐稍作准备,稍后,就随我走一趟‘七省号’。”

半个时辰后,佩兰主教与段红璃身影出现在“七省”号停泊码头。

佩兰还是穿着他那套朴的黑色长袍,红璃则换上欧式裙装,戴上面纱遮住面容,左手提着一个小箱。

“记住,红璃小姐,你的身份是缅甸公主,缅王莽达之女,这次是为了复仇而来。”

佩兰和她并肩而行,低声嘱咐:“而我,则是荷兰归正会的牧师,正在缅甸传教。”

“可我怎么能伪装成缅甸公主呢,我甚至不会说缅甸语,”红璃犹豫地说道,“而主教大人,据我所知,天主教和归正会差异极大,你冒充归正会牧师,能确保不露破绽吗?”

“作为一个决心把自己奉献给天主的神父,我对各教派都了如指掌。

毕竟,知识才是力量,在这一点上,我与梵蒂冈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宗和红衣主教不同,他们傲慢地甚至不愿意了解新教教义。”

“至于冒充,我曾在荷兰旅行过一些日子,和那位大名鼎鼎的科齐乌斯也是笔友,不会被人识破。”

正说间,已经到了战舰停泊码头。

段红璃心里七上八下,她完全猜不透佩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就这么直接走过去?

果然,还没靠近警戒线,几个荷兰水兵就拦住了他们。

“尊敬的神父,这里是军事禁区,如果您没事,请立刻离。”

领头军士长打量着这一对神父和女子的奇异组合,看上去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,于是放松警惕,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客气。

佩兰主教不慌不忙,上前一步,脸上带着微笑。

他用字正腔圆荷兰语开口:“愿主与你们同在,我是佩兰,来自阿姆斯特丹的归正会。

我们有极其重要的事情,需要面见贵舰舰长阁下。”

那熟练纯正荷兰语和归正会牧师身份,让几个士兵一愣。

荷兰是新教国家,对加尔文宗牧师有着天然的认同感。

军士长狐疑地打量着佩兰和段红璃,尤其是佩兰那身打扮和气质,令他不敢怠慢。

“您身边这位是?”他向佩兰确认。

“这位小姐身份需要严格保密,只有舰长才有资格知道。”

佩兰再次强调:“此事关荷兰在缅甸的重大利益,请务必通报舰长。”

军士长犹豫了一下,对着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。

那个士兵立刻转身,小跑着登上舷梯,去向舰长报告了。

等待时间并不漫长,士兵很快便跑了回来,对着军士长点点头:“舰长请他们上去。”

段红璃心中一块石头暂时落地,跟着佩兰,在荷兰士兵警惕的注视下,登上了“七省号”的舷梯。

脚下是厚实橡木甲板,身边是擦拭得锃亮的黄铜炮和粗壮缆绳,巨大主桅杆高高耸立,甲板宽阔。

段红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艘海上堡垒的细节,再一次被这艘巨舰所震惊。

他们被带到舰尾舰长室。

副舰长尼尔斯已在门口等候,他身材高大,目光在佩兰和段红璃身上来回扫过一番,才推开厚重的橡木门,侧身将两人让入舱内:“舰长,客人到了。”

舰长范德林正背对舱门,站在舷窗边眺望港口,闻声转过身。

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舰长制服,胸前佩戴着勋章,同样在佩兰和红璃身上仔细打量着。

佩兰优雅地行了一个简礼:“范德林舰长阁下,愿主赐福于您和您英勇的船员。我是佩兰,归正会牧师,而这位是缅甸王国的红璃公主殿下,前国王莽达陛下女儿。”

段红璃按照佩兰事先的交代,微微颔首致意。

“缅甸公主?”

“是的,我是缅甸东吁王朝国王莽达之女。”

范德林舰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显然对“缅甸公主”这个身份存疑。

一个来自阿姆斯特丹的牧师,为什么会与一位流亡缅甸公主同行?

他示意两人坐下:“佩兰牧师,公主殿下。不知二位大驾光临‘七省号’,有何贵干?”

佩兰没有急于让段红璃开口,却先与范德林攀谈起来。

“尊敬的舰长阁下,能在遥远的东方遇到来自故土的同乡,实在是令人倍感亲切。”

接着,佩兰和范德林聊起阿姆斯特丹的风土人情,运河、郁金香、风车等等,话题又转到荷兰归正会的情况,他提到了莱顿大学著名的神学系主任弗朗西斯·科齐乌斯与阿民念派的争论,甚至还讨论一番共和国当前最高行政长官约翰·德·维特对教会的态度。

佩兰谈吐从容,引经据典,对荷兰本土宗教和政治的了解的深入而准确。

红璃安静坐在一旁,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。

但起初范德林舰长一脸严肃,眼神中还带着怀疑之色,可随着聊天进行,范德林神情逐渐松弛下来,一旁的尼尔斯也被话题吸引,忍不住加入谈话。

三人谈论着故土的风物与政坛事宜,气氛变得融洽,甚至不时响起几声低沉的笑声。

显然,佩兰已经彻底打消了两位荷兰军官对他身份的疑虑。这位“同胞牧师”赢得了他们信任。

察觉自己已经赢得舰长尼尔斯的认可,佩兰适时微微侧身,向段红璃投入一个眼神。

段红璃定了定神,抬手揭开面纱。

面纱滑落的一刹那,范德林和尼尔斯眼中都掠过一丝惊艳神色,段红璃容貌精致绝伦,眉宇间还带着沉静和自信,绝非寻常女子,他们不由得对红璃身份又信了几分。

红璃用流利的英语开口:“舰长阁下,冒昧打扰,实不相瞒,我此次前来,是代表缅甸王室正统,向您和强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寻求帮助。”

范德林和尼尔斯两人专注地听着

红璃语气带着哀伤,“几个月前,我叔父莽白发动叛乱,杀害了我父亲莽达国王,篡夺王位。我只能被迫逃亡到沙廉。”

“荷兰东印度公司一直与缅甸王室有着良好的商贸关系,在沙廉等地享有贸易特权,而莽白残暴统治,必将损害贵公司在缅甸的利益。”

“因此,我恳请舰长阁下,施以援手,帮助我夺回王位。”

范德林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沉吟道:“公主殿下,你希望我们如何帮你夺回王位?”

红璃说道:“舰长阁下只需要驾驶‘七省号’,我溯江而上,直抵阿瓦城下。莽白统治不得人心,全靠手中御林军压制反对势力。

若有七省号这艘巨舰抵达城下,必能轻易压制叛军。”

她继续描绘计划:“而阿瓦城内,有许多忠于我先王的臣民,届时,城下炮声一响,城内必然会群起响应,内外合力,定能推翻莽白,助我夺回王位,铲除叛逆。

贵国也将获得缅甸王国永远的友谊和回报。”

为了增加说服力,段红璃把一直放在身边的箱子提起,放在范德林面前桌上,打开锁扣。

箱盖掀开,里面整齐码放着黄澄澄的金条,足有二十斤。

“这只是定金。若舰长阁下能助我复国,我承诺,将奉上十倍于此的黄金作为酬谢,”

黄金光芒下,尼尔斯在旁倒吸一口凉气,神情跃跃欲试,而范德林却面无表情,无动于衷,仿佛放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堆石头。

“七省号并不是我个人私产,它是荷兰共和国战舰,肩负着共和国使命,我无权擅自调拨它去参与其他国家内战。”

段红璃并未放弃,抛出更大的诱饵,“这些黄金只是我个人感谢舰长和船员的私礼。

替我夺回王位,对荷兰而言,也是重大利益,荷兰会在东方收获一个永久盟友,我将给予荷兰在缅甸独家贸易权,不仅如此.......”

她刻意停顿了一下,眼神一肃,下定一个重大的决心,

“我会将沙廉港永久割让给荷兰,作为贵国在缅甸的专属自由港和永久性军事基地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心里直打鼓,心虚不已。

自己应该是被顾言带坏了,这些条款根本不可能实现,自己全是在信口胡说,许下一张张空头支票。

感觉自己说话神情,与顾言在忽悠敏素泰时简直一模一样,自己正朝一条“变坏”的不归路上狂奔。

范德林舰长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
旁边的尼尔斯眼中闪过兴奋光芒,他嘴唇微动,想发表意见,却被范德林一个冷冽目光制止了。

等段红璃说完,范德林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,语气冰冷而坚决:“公主殿下,你的遭遇,我深表遗憾。

但‘七省号’是荷兰皇家海军一级战列舰,我不会将它驶入内河,

而且,我们肩负着共和国赋予的明确使命——前往巴达维亚集结,并驰援热兰遮城。

我没有任何权力,也没有任何兴趣,卷入缅甸王国的内部纷争。

这是原则问题。请收回你们的黄金。恕我爱莫能助。”

拒绝得干脆利落,不留丝毫余地。

佩兰立刻接过话头,试图做最后努力:“舰长阁下,请三思。

据我所知,我国所有战舰,为了能通过北海运河进入阿姆斯特丹港,其吃水设计都相对较浅,伊洛瓦底江是条大河,水深足够,‘七省号’溯江而上,直抵阿瓦城下,完全可行。

这对荷兰而言,是拓展势力、获取巨大利益的良机。”

范德林只是坚定地摇摇头,不为所动。

尼尔斯也终于忍不住,也加入到劝说范德林的队伍中。

“舰长,其实公主殿下计划并非没有道理,眼下台风即将到达,七省号在沙廉无事可做,不如趁着这段时间,我们驶入伊洛瓦底江,只要到达阿瓦城下,进行几次威吓性齐射,就能获得大量金钱,为共和国获得一座东方战略港口,整个过程完全不会耽误我们前往巴达维亚的行程。”

范德林冷冷地瞥了尼尔斯一眼,眼神中带着警告之色,他没有理会尼尔斯提议,只是转身,对段红璃和佩兰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。

段红璃的心沉到了谷底,范德林软硬不吃,他们计策失败了。

佩兰这时深吸一口气,叹道:“舰长肩负国家使命,不愿意帮忙,我能理解。”

他话锋一转,“不过,还希望舰长阁下能给于最后一点帮助。”

“说吧。”范德林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。

“公主殿下因为被莽白追杀,才逃到沙廉城避难,但沙廉也并非安全之地,莽白的手下随时会出现。”

佩兰看了一眼红璃,“舰长阁下是她最后的希望,但您不愿意卷入缅甸内战,复国希望已经破灭,只能请求您收留公主,允许她随船离开缅甸,脱离险境。”

范德林没有立刻回答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显然在权衡。

段红璃适时地补充,语气带着无奈与请求:“我只带两名贴身仆从即可,绝不会给贵舰增添过多麻烦。”

范德林抬眼看向红璃:“公主殿下打算去往何处?”

红璃垂下眼帘,声音带着一丝漂泊无依的凄凉:“我孤身一人,别无选择,只能随贵舰前往荷兰,寻求安宁,度过余生。”

佩兰立刻接口:“我在阿姆斯特丹有合适的住所,可以让公主殿下落脚,确保她能安全平静地生活下去。”

范德林的目光在佩兰和段红璃之间来回移动,陷入了短暂的犹豫。

段红璃见状,毫不犹豫地将桌上那箱打开的黄金推到了范德林面前:“这些,权作船资,恳请舰长阁下答应。”

黄金光芒在橡木桌面上闪烁着,范德林的目光在黄金上停留了几秒,又看了看佩兰这位“同胞牧师”,最后落在段红璃身上。

一位带着丰厚“船资”的落难公主,有身份可靠的牧师担保,似乎风险可控。

终于,他缓缓点头:“可以,但必须严格遵守规定,公主殿下只能携带两名仆从,登舰时不得携带任何武器。仆从上舰后,必须听从安排,居住于指定舱室。”

红璃立刻应承:“一切听从舰长安排。”

“那么,请公主殿下回去准备吧,日落之前,必须登舰。”范德林给出了明确的时间。

“多谢舰长阁下。”段红璃微微屈身行礼。

佩兰也行了一礼:“愿主保佑您的航程平安。”

两人在尼尔斯副舰长的陪同下,离开了舰长室,走下舷梯。
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,范德林才转过身,对尼尔斯道:“答应她登船,一是看在佩兰牧师担保份上,二是她毕竟是个女子,携带的仆从也有限,但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
他语气转为严厉:“你亲自负责,在她登舰时,严格检查她和仆从的所有行李,确保没有夹带任何违禁品,尤其是武器。

她的两名仆从,登舰后直接安排到下层的统舱,与其他船员分开居住,严密监视。”

“明白,舰长。”尼尔斯点头应道,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别有深意笑容,“能与这样一位神秘的东方公主开始一段海上旅程,想必会增添不少趣味。”

范德林看了尼尔斯一眼,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带着岁月痕迹的淡笑:“我老了,有妻儿在阿姆斯特丹等着。

这种‘趣味’,就留给你这样的年轻人去体会吧。

记住,务必保证安全,确认她没有其他想法,不要被她蛊惑。”

“是,舰长。”尼尔斯收起笑容,认真地回答,但眼中闪烁着兴奋地光芒。

范德林则再次走到舷窗边,码头上,佩兰和段红璃身影正汇入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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