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夜色下的警报
第19章 夜色下的警报
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。
灵儿的狐毛扎得我脖子生疼,可这小祖宗平时软得像团云,这会儿倒跟块冰砣子似的往我衣领里钻——她那身银毛都炸成了蒲公英,我摸着都刺手。
“陈叔!”我扯着嗓子喊,声音都破了调,“灵儿不对劲!上次那金丹老怪来,她也就抖三抖,今儿跟踩了雷火蜂窝似的!”
陈大牛的络腮胡子抖了抖,他把手中的精铁拳套捏得咔咔响,火把映得他额角青筋直跳:“都甭杵着!小崽子们把避毒散含上,刀鞘磕石头——动静弄大点!”几个打盹的家族弟子被他踹得踉跄,慌慌张张摸出腰间短刀,叮叮当当敲得火星子直冒。
苏婉儿突然用剑柄戳了我后腰一下,凉得我一激灵。
她眼尾挑着,月光在剑脊上拉出冷光:“你那系统今天没发废柴丹?”我差点没翻白眼——合着她刚才装高冷,敢情竖着耳朵听我跟灵儿说话呢?
“发了破浊灵识丸跟瞬步符。”我摸出颗青丸子塞嘴里,苦得舌头直卷,“您老要是乐意,等会儿分您半张符?”她哼了声别过脸,可指尖却悄悄蹭了蹭袖中剑柄——这姑娘嘴硬,我可知道她筑基期的灵识范围也就半里地,指不定比我还慌。
林子里的幽光越来越亮,像有人把鬼火装了灯笼,一明一灭晃得人眼晕。
灵儿突然从我肩头窜出去,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划出道银线,狐尾尖儿点了点左前方的老松树。
我顺着看过去,那棵合抱粗的松树底下,枯枝败叶正打着旋儿往一个方向堆——妈的,是灵气扰动!
“布阵!”我吼了一嗓子,手忙脚乱从怀里掏阵旗。
老爹前儿刚教我布的“迷踪小幻阵”,说是用三块下品灵石当阵眼能撑半柱香——这会儿管他灵不灵,总比干瞪眼强。
苏婉儿的剑“嗡”地出鞘,剑气卷着阵旗“唰唰”钉进四个角落;陈大牛吐了口唾沫,把拳套往阵眼里一按:“老子这双拳头,比灵石实在!”
等阵雾刚腾起半尺高,灵儿又“吱溜”钻回我怀里,爪子扒拉着我衣襟往西北方向拽。
我蹲下来跟她对视——这小狐狸的瞳孔缩成了竖线,像两颗琥珀色的小钉子。
“找观察点?”我试探着问,她立刻用脑袋顶我的手背。
得,这是要当向导呢。
我们猫着腰往西北挪的时候,陈大牛的拳头几乎要擦着我后颈了。
这老武师喘气跟拉风箱似的:“小崽子,要是你这狐狸指错道——”“错了我把老爹新烤的灵肉干全赔您!”我回得飞快,脚底下却半点没停。
苏婉儿的剑尖在地上划着,每走十步就撒把细沙——这是防追踪的手段,她倒比我想得周全。
等我们蜷在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时,林子里的幽光已经连成了片。
我扒着岩石缝往外瞧,后脖子的汗毛全竖起来了——二十来个穿黑麻袍的修士正往矿脉方向移动,最前头那老头留着雪样的长须,可脸白得跟刷了层灰,嘴角还挂着黑血,走路时脚不沾地,像片被风吹着的纸。
“那老东西……”陈大牛的声音哑得像砂纸,“是邪修!老子当年在苍梧山见过,他们专吸活人的精元练鬼功!”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我胳膊里,疼得我直抽气:“矿脉底下有处灵泉,上个月我堂哥说测出灵脉要复苏——他们是来抢源的!”
我脑子嗡地响成一片。
老爹前天还跟我念叨,说青蚨城最近邪修活动频繁,让我千万别往荒山野岭跑——合着这祸事就撞我枪口上了?
我摸了摸怀里的隐身符,喉咙发紧:“我去探探他们有多少人。”苏婉儿刚要拽我,我已经把符纸拍在胸口。
那符纸凉丝丝的,很快裹得我跟团空气似的。
隐身的感觉真他妈难受,像有蚂蚁在骨头缝里爬。
我猫着腰往邪修堆里挪,听见他们说话了——嗓音像破风箱,带着股子腐臭味。
“大长老说这脉灵泉能养出千年血参。”“那小娃娃的精元正好当药引……”我的血“轰”地冲上头顶——他们说的“小娃娃”,莫不是矿脉附近村里的孩童?
就在我要再凑近点时,那白胡子老头突然转过脸来。
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,可我分明看见他的瞳孔猛地一缩——坏了!
我转身就跑,隐身符“刺啦”一声碎成光粉。
“有探子!”邪修们的喝声炸响,追上来的风声刮得我耳朵生疼。
我摸出张瞬步符拍在脚底,整个人像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,“唰”地窜出两丈远。
可那老头的速度更快,他抬手就是道黑雾,我往左闪,黑雾擦着我衣角烧出个洞;往右躲,黑雾又追上来。
“系统你大爷!”我边跑边在心里骂,“早知道该让老爹多卖点符纸!”
“观棋!”苏婉儿的剑鸣像道惊雷。
我眼角瞥见寒光一闪,那黑雾被剑气劈散了大半。
陈大牛从斜刺里冲出来,精铁拳套砸在老头胸口——“当”的一声,像敲在铜钟上!
老头被砸得倒飞出去,可他抹了把嘴角的黑血,竟笑出了声:“有意思……”
我趁机滚进岩石后面,苏婉儿的剑立刻横在我面前。
她的发带散了,几缕青丝黏在汗湿的脸上,眼睛亮得像淬了火:“跑挺快啊?”“那必须的,您老的剑没劈着我吧?”我扯着袖子擦汗,手却在发抖——刚才那老头挨了陈叔的全力一拳,连皮都没破!
陈大牛蹲下来,拳头还在渗血:“那老东西至少是金丹境的。”苏婉儿咬着嘴唇不说话,指尖在剑脊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
灵儿突然跳上我膝盖,用尾巴尖儿画了个圈——她是在说矿脉的位置?
“诱敌深入。”我突然开口。
苏婉儿和陈大牛同时抬头看我。
我摸着灵儿的毛,心跳总算慢了下来:“矿脉那边有老爹布的机关,咱们把他们引过去……”陈大牛一拍大腿:“老子知道那片地形!山坳里有处断崖,底下全是碎石——”苏婉儿的剑“呛”地归鞘,嘴角勾出点冷笑:“可别死在我前头。”
林子里的邪修脚步声更近了。
我望着苏婉儿被火光映红的侧脸,又看了看陈大牛缠着布的拳头,突然觉得喉咙发暖。
灵儿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心,那温度透过皮毛传进来,像团小太阳。
“准备好。”我摸出最后一张瞬步符,“咱们要给他们,办场热闹的欢迎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