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

我确实有点惊讶，没想到他们有这样结论。

梁幼斌说：“小洛啊，我替金教授谢谢你，我们知道你着急，但救援工作和考古一样，我们有严谨的工作流程和制度，你年纪轻，也是我们考虑不周，但这次任务……”

我挥手打断梁幼斌。

明白了，真把我当菜鸟了，虽然我自己知道我很菜，也不能被这样误解。

意思我大半夜不睡觉，自己去找老金头，导致差点淹死呗。

老金头要在，他第一个不信，一定当笑话听。

我转头看向张灵素，第一次主动和她沟通。

“你救的我？”

张灵素没理我，看着张莽：“他不是去救人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大帐篷里长久的沉默。

我差点跳起来，这就算解释了？

好，我不是去救人，大半夜无聊玩水去了是吧。

幸好，张灵素大概自己也感到没说清楚，又说了句：“他不是自己要去。”

张莽立即看向我，露出询问神色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我敏锐察觉到，这女人虽然不怎么说话，但张莽和梁幼斌对她却很信任，甚至敬重。

我又一次在脑子理了遍思路。

扫视大家：“我只能说，我看到，听到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，信与不信，你们自己衡量。”

我又看向祁建树说：“有可能，巧儿和我经历同样的事情。”

我再次看向大家：“也有可能，整个考古队也是。”

不等他们再说什么，我把自己回到帐篷后的经历的一切。

所看，所听，所遇，所想都一五一十说出来。

“......”

帐篷第三次陷入沉默，比前面都长。

最先打破沉默是祁建树，这个农村男人面色苍白。

“不可能！我说过巧儿没死！我看到她了！她怎么会变成鬼害你！”

我拍拍祁建树肩膀：“对！不是她，也不是鬼，听我说完。”

我巧妙的错开巧儿死没死的话题，因为我真不确定。

“所以，你发现了什么？”

第二个说话的是张莽，这个高大男子，果然思维敏锐。

我走到帐篷门口，将厚重门帘高高掀起，冷风立即卷着雨水飘洒进来。

我指指外面：“我们火急火燎赶来干什么，不就为这波雨云，它比预计早了一天。”

我放下门帘看着大家：“然后，我，今晚，差点淹死湖里。”

“第一个是巧儿，然后考古队，再然后我，阴雨天，我不知道自己听到雷声是梦境，还是现实。”

最后我看着粱幼斌：“恭喜你，你的猜测对了，所有失踪，都和阴天，雨，雷声有关。”

我转向张灵素，主动和她说了第二句话。

“是你救的我对吧，我不知道那是梦境还是幻境，我看到你了，有一点我想搞清楚，那时候，你为什么会出现，又恰好救了我。”

其实我是想委婉的和她说这些话，毕竟是她切切实实救了我，但我真怕说的婉转了，增加和她沟通的难度。

果然，张灵素和我对视着，却一句话也不说。

“这很重要！”

我加强语调，毫不相让和她对视，我想摆出一种态度，她不说，我们就这样一直耗着。

“......”

帐篷第四次陷入尴尬的沉默。

“下雨，我看到你，自己走湖里。”

她总算说出来几个字。

我有时候真不明白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，对于她，表达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

我甚至想，和我对视期间，她是不在想怎样才能表达出我想要的答案，终于挤出几个字。

“你的意思，知道外面下雨了，你出来正好看到我走进湖里？”

她是我当时状况的唯一见证人，所以我帮她组织了语言，想要搞清楚真实情况。

她又和我对视，就在这次我真要放弃时，她又说。

“会下雨，我一直在外面。”

我急速理解着她话里意思。

“意思，你知道会下雨，所以一直守在帐篷外？也就是说，你知道下雨会有危险？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！”

“等等！”我又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，“你一直在院子，那么意思，你一直看着我出了帐篷，走进水里？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！喊醒我，喊其他人，不行打晕我也行啊！”

也许这次终于想不出表达词语，张灵素看着我，终于没再说一句话。

张莽拍拍我肩膀，示意我别激动。

渐渐我也冷静下来，无论怎么说，都是她救了我。

“不管怎么说，谢谢你。”我对张灵素说。

她看了我一眼，什么也没说。

张莽在后面戳了我下腰眼，低声说：“你冤枉她了，她有喊过我们。”

然后指了指帐篷侧面一个破洞，顺着破洞指向对面文件柜上一个凹坑。

“一颗小石子，穿透帐篷砸到柜子上，我睡的正香，吓我一大跳。”

我敲了敲文件柜，擦！不锈钢的，凹坑有明显新擦的划痕。

我小声回复：“你该庆幸没砸脑袋上。”

同时我心里也暗自庆幸，我有和她谢谢，她不会记仇吧。

粱幼斌一直拿个小本本快速圈圈划划着什么，这时抬头问我。

“按你说法，你听到雷声，看到下雨，帐篷灯熄灭，很亮的月亮，还有巧儿......”

粱幼斌看看外面，“其中至少雷声和下雨真实存在，现在你自己能分辨哪些是真的，哪些是假的，或者说幻境么？”

我摇头表示没办法确认，然后又想到一个点。

我问：“今天帐篷灯一直没熄过吗？”

粱幼斌和张莽同时点头。

“那至少从我睁眼开始，都是虚假的，或者幻象。”

粱幼斌又问：“你的意思，巧儿和考古队，和你的发生同样事情，所以导致失踪？”

我点头：“从张灵素看到我情形来看，至少巧儿和我很像。”

粱幼斌一边在本子急速写着，像问，也像自言自语：“那么诱因是阴天，下雨，或者雷声！”

张莽皱眉，目光从其余人脸上扫过：“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，无论巧儿，考古队，还是现在，阴天，下雨，打雷，同时有很多经历者，为什么出事偏偏是他们和你。”

“今天还有人感觉自己不对劲吗？”

张莽问出，我们都下意识看向张灵素，如果说不对劲，下着雨，她一直站外面，也很不对劲啊！

张灵素只是看着我们，一个字都没说。

也许大家都和我一样，都从她淡漠眼神里看到：“一群傻逼。”

然后我们不约而同转移了目光。

张莽摸了摸鼻子，继续话题：“小洛，你回帐篷，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吗？我意思，和我们大家不同的。”

其实，这也是我想不通的，为什么偏偏会是我。

“抽了老金头半包烟算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