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《望气1》
第27章 《望气1》
什么时候睡过去我也没注意,直到定的手机闹钟把我吵醒。
我消了闹铃音,时间正好23:30分。
抬头发现,张灵素端端的坐在我旁边床上,不知是醒的比我早,还是没睡。
粱幼斌和祁建树大概也被吵醒,坐起来看着我,看来都睡的不踏实。
只有张莽这个负责人,鼾声打的雷响。
“我和张姑娘去就好,你们休息,说不好明天有的忙。”
两人也不坚持,又各自躺下。
“一起?”我对张灵素招呼。
她没理我,却站了起来。
我之所以这个时间出来,有个说法。
人们普遍认为,子时,也就是23:00到01:00点,属于深夜,其实不全对。
在道学和中医里,子时和午时,是两个特殊时间段。
子时,阴阳交替,阴气至极,阳气初生。
江南谚语有说:子时地气通,种稻莫放松。
武夷山茶园讲究:子时后采摘,地气升则茶韵活。
景德镇古法烧窑,“镇窑秘要”记载:地气助火工,子时填松柴,使釉色均匀。
《黄帝内经》称:阳气萌动于子。
“青皮子书”记载:昼观山水,夜观气。
外公说:大地,在呼吸。
我就是要在子时,阴阳交替,看这片山水的气!
望气,是门很高深的学问。
山川河流的气,就像人身经络血脉的运行,自有其规律。
望气,就像中医把脉,你可以隐瞒自己的病灶,胡诌病症,但脉象骗不了人。
在山川河流中,尤其陵墓,越是高等级的陵墓,在建造时,往往会有堪舆大师参与其中。
他们职责有两个。
其一,当然寻龙点穴,为陵墓营造大气象。
其二,故布疑阵,暗藏杀机,针对的就是盗墓队伍里的算子。
说白了,建陵和盗墓,更像两位堪舆大师,时隔千百年的对决。
望气,就是为山川河流把脉。
釜底抽薪的越过风水表象,直接看山川的筋骨气脉。
相传当年参与修建明十三陵的大师,廖均卿,就是通过望气的法子,踏勘京京周边山川地势,历时49天,确认为“北龙结穴”之地,确定紫禁城建都京京。
然后又用望气法,确定南北中轴线,南起永定门,北至钟鼓楼,贯穿全城。
外公说,他也只懂望气一点皮毛。
而我,只能不断告诉自己,我不是来搞笑的。
气分很多种,我之所以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丢丢信心,因为我要看的,也只是气的皮毛。
气,乘风则散,界水而止。
在水向木生,水泽万物的景象中,之所以必须有土掩水泽的格局,就是怕水泽绕环,锁住了气,是为了保证山川气脉的流动,否则就是死气,气死则腐,则败。
这里水脉充沛的可以形成雾气玉带,那使玉带终止的地方,必然就是土掩之处。
如果我们分析不错,还有另一处陪葬坑,那么一定在这土掩之处。
否则挡不住这里充沛水韵,也保存不了青铜瓮棺,完整的品相。
听过祁建树说的山神庙,我几乎认定必然就是土掩之处。
如果不是怕闹了笑话,我下午就想带他们直接去山神庙。
谨慎点,还是决定在子时,阴阳交替,地气升,露华凝珠,雾气最凝练的时候,跟着玉带走一趟,只要确定玉带最终在山神庙终止,也就等于找到另一处陪葬坑!
我所谓的望气,等于带着答案做试卷。
和真正懂望气的大师级人物,天差地别。
我和张灵素出了帐篷,还有点时间,我们在湖边一块大石头坐下。
毕竟山里湖边,还不到时辰,湖周边已经飘起了淡淡雾气。
我看着周边缓缓飘荡的薄雾,心里有点打鼓。
毕竟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,不确定这样情况,一会是不还能找到那条雾气玉带。
“怎么会想到陪我出来?”
为了缓解情绪,我没话找话对张灵素说。
“......”沉默。
其实我都没期待她会和我聊什么。
接着又说:“你也不问问,我半夜出来干啥。”
“哈,今晚居然起雾了,昨晚还没雾。”
为了防止一会真找不到玉带,我已经开始打起预防针。
大不了,一会回去就说,今晚气象不适合本算子望气,明天直接带他们去山神庙。
“守护你。”
我正绞尽脑汁,琢磨一会回去还能怎么措辞,才没那么尴尬。
张灵素突然来这么一句。
“啥!”给我整愣了。
张灵素又不说话,看着湖面。
我大概已经有点习惯她这种要么不说,要么莫名其妙来一句。
其实从她几次不多的发言来看,她的视角很敏锐,直击重点!
我想到一些画面,竟有点想笑:“哎,我很好奇,你经常一个人的时候,在想些什么。”
或许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。
张灵素终于扭头看我一眼,我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,可惜什么也没有。
是真正的什么也没有!
不像书上说,有些单纯的人,眼睛是清澈,是干净。
但也不算上荒凉和寂灭,她眼睛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,倒映的月光,就是月光,湖面,就是湖面。
大概我问的答案,就写在她眼睛里,她一个人的时候,什么也没有,什么也没想。
好像被她这种“什么也没有”的态度影响,我的小肚鸡肠竟也开朗起来。
“哈,实话给你说吧,这种天气,我大概找不到另一处陪葬坑了,不过我心里有数,明天我们去看看。”
张灵素又看我一眼:“没事,我只负责,保护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只答应,你这次,不能死。”
我一下站起来:“答应谁?老金头?还是......”
我脑子里竟然一下闪过了外公的影子。
张灵素又不说话。
我隐隐约约有点搞清楚她的性子。
当她不说话的时候,不是傲慢,只是很单纯的不能说,不用说,不想说。
“我们之中,有不能信的人。”
张灵素又突然莫名其妙一句。
“什么!”
这次我是真的吃惊了!
就五个人,还有人不能信!
我瞬间联想到......
假如今天梁幼斌没有反对,反而赞同张莽使用我的方案下水,那么如果“不能信任”的人,被留在岸上,一旦发生打雷......
我甚至不敢想有可能导致的后果!
“是谁!”
张灵素看向湖面:“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