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《阴爬回头!》
第7章 《阴爬回头!》
等众人再次回到墓地,已是凌晨四点左右。
老大,老二从盗洞附近勘察回来,老大脸色凝重。
“有人下去过的痕迹!”。
老二脸色苍白,这是最坏结果,白山还是下去了。
白家有规矩,倒斗入穴,阳界必得留人,一是为了有个照应,再说,地底下的事不是人多就能应付,一般三五个够了。
二是入阴府不能断了阳气,所以必须上面留人。
这次因为白山,老二留在上面。
老二寻段粗树枝,扣上滑轮,绕上麻绳,一头栓在树干上,一头递给众人栓在皮带侧面一个钢环上。
大家以最快速度将一切准备就绪,谁也无法确定,在这座凶墓里白山能坚持多长时间。
老二一直趴在洞口听着,里面黑幽幽的,一丝声音都没有,那张苍白的人脸也不知去向。
白老爷看了看表,五点一刻,东方已蒙蒙泛起一丝鱼白,向众人点了点头:“老三打头,下!”。
只剩老二一人留在洞口,一边紧握着麻绳感受动静,一边趴在洞口倾耳细听,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。
开始每过十分钟麻绳就会抖动一下,这是他们的暗号,抖动一下表示安全,两下表示有发现,三下就是工作结束,可以拉了。
但若持续抖动,就表示里面发生异常或危险,需要快速撤退。
老二一边看着表,一边趴在洞口听着,洞里传来回声慢慢变弱,从刚才的微不可闻到现在一丝也听不见了。
白老爷他们已下去半个小时,天快大亮,老二悬着一颗心也慢慢落下。
说实话,老二最怕白山一进墓穴就折在里面,老三分明在洞口看到人脸,有可能还弄死了小黑,连白老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从时间上算,白山和白老爷他们相隔没有多长时间,至今仍没什么发现,说明白山还活着,最起码没一进洞,就看到白山的尸体。
老二一截一截向下放绳子,随着时间走动,慢慢放下的心,又提了起来。
老二算了算,放下的绳子足有五十米左右。
秦墓一般为土筑或木构,多是覆斗式的墓葬,也就是说上窄下宽,一般洞口都是开在斗口上,直直下去就是墓室,不会有多远。
如果说洞是胡四常选的,是不可能打偏的。
前面他们也用铲子探过,深度不过十几米,但现在放出绳子足足有五十米。
就算这洞因其它什么原因不通了,需另外开道,也不用走那么远啊?
老二越想越是心急,试着抖了抖绳子,毫无反应,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,五十米太长了,抖动根本传不过去。
反过来说,假如那边发出暗号,自己也收不到。
老二正想着心事,没有任何预兆,原本松垮垮的绳子,突然绷紧!
以至于原本趴在洞口的老二,被弹起绳子正正打在面门上,差点敲掉前门牙。
老二捂着晃动的门牙,痛入骨髓。
心里却不禁漏跳了一拍,不好!出事了!
当下顾不得疼痛,双手握紧绳子,死命的往回拉。
但绳子就好像铁铸的一样,紧紧绷成一根绳棍,分毫不动。
老二边扯着绳子,边向洞里大叫,回音震地土壁上土粒子“唰唰”向下掉,就是没有任何回应。
老二没辙,只能双脚蹭着地,身体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,拼命向回拉。
没想到原本吃上劲的绳子,就好像突然被割断,一下子松垮下来,正较着劲的老二猛然一个用错力,就好像自己用尽全力,向后重重砸到地面上。
老二只觉眼前一黑,差点没震晕过去。
同时心里一惊,暗道完了!绳子断了!
老二一个轱辘翻起来,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,一把抓向绳子,第一下还没抓着,抓了两下才抓到,急忙向回一拉,顿时一喜,绳子没断,还吃着劲呢,怎么也有一个人的重量。
连忙将绳子在胳膊上一绕,一截一截不断向上拉。
老二一边拉一边向洞里看,突然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子,从洞里横向转弯处被拽了出来,老二一眼就认出是白山。
“白山!白山!”
老二一边喊,一边更加死力拉绳子,只是白山毫无反应,身子软塌塌的,绳子死死系在腰上,不知是死是活。
拉着拉着,老二突然感觉吃力,绳子崩的笔直,但怎么使力也拉不上来一分。
再看洞里,白山身子大半身子已到了垂直洞道,只有双脚还在拐弯里面,看不到情况,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东西卡住了。
老二又用力两下,纹丝不动,也不敢再用力,生怕绳子太紧,勒死了白山。
老二想了想,扯着多余绳子找了大树,牢牢系在树身上,拿几只魂香插在腰里,又跑回洞口,头下脚上的钻进洞里。
一钻进洞老二就感觉不对,刚在洞外还不明显,一进洞一股极为浓重的尸臭味,差点给他冲个跟头。
老二心一凉,当时胡四常死的时候,就这味道!
洞里垂直段也就三四米,三两下就钻到白山身边,白老二打手电急忙看白山脸,然后又摸脖颈,还好,脸上除了全是土,没有其他东西流出来,脖颈也有温度,脉搏正常,人还活着!
白山卡在洞内垂直和横向的转弯处,洞内空间又小,老二慢慢从白山身边向下挤,想看什么东西把白山脚卡住了。
这里尸臭味就更浓了,老二挤过来,第一眼看见一团黑乎乎东西布满整个横向洞口,臭味就是从这团东西发出来的。
等更近一点,直到可以伸手就碰到,老二直觉头皮发麻!
整个洞内,黑乎乎一团,丝丝缕缕,竟像是一大团头发,白山双脚就插在这团头发里!
老二伸手摸了下,心里暗骂:“我操!”
真的是头发,像水草一样缠在白山膝关节小腿往下部分,但这也太多了,半米直径的洞内全是头发。
老二毕竟经过风浪,虽然毛骨悚然,但常年下墓,稀奇古怪东西也见不少。
当下深吸一口气,一咬牙,直接上手往开拨头发,想把白山双脚解出来。
忽然,老二拨头发的手一僵,整个人也僵住,一动不动!
那团头发里,一只荷花金簪被丝丝缕缕黑发缠绕,在手电光里反射着光亮。
老二手脚冰凉,那只荷花簪,是他明媒正娶,给那个聋哑瞎眼女人的聘礼,还是他亲手插在她头发上。
头发忽然开始慢慢蠕动,向洞边缓缓散开......
一张惨白的人脸,慢慢的,从头发里伸了出来。
“嘿嘿嘿,嘿嘿嘿......”
伴随着女人冷笑声,人脸嘴角以一种夸张的角度高高扯起,像一张可怖的笑脸,两只眼瞳,在灯光下,白洞洞的直勾勾盯着老二。
一双长着长长黑指甲白手像爪子一样,死死钳在白山脚腕上。
人脸就在老二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,老二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,几乎本能的,头猛个往后一扬,但忘了这是在洞里。
后脑勺狠狠撞在洞壁上,震得泥土扑簌簌往下掉落,老二却浑然未觉。
这他妈都是胡四常作的孽,这女人,果然成了阴爬!
也只有阴爬能浑浑噩噩打通去里面的路,但现在,阴爬非但回了头,还他妈睁了眼!
老二咬着牙,一把抽出腰里魂香,手臂带动手腕,“嗖”一声,魂香像标枪一样,准准插在阴爬眼珠上。
一声如夜猫嚎叫凄厉叫声在洞里响起,头发蠕动着回卷回去,遮住人脸,一下缩进洞里好几米,钳在白山脚腕的双手也缩了回去。
老二一秒都没耽搁,原地转身,把白山双腿扛在肩上,白山就像骑在老二脖子上,老二拉拽绳子,双脚撑住洞壁,顶着白山死命开始向上爬。
但只爬到一半,尸臭味又浓重起来,洞下也传来悉悉索索声音,老二抽出剩余魂香,“嗖嗖”掷向脚底,也不看结果,只是死命向上爬。
眼看到了洞口,老二忽然感觉双脚脚腕像被冰冷的钳子一把钳住,透骨的阴寒顺着脚腕向上蔓延,双腿就像冻住了,没一丝知觉,更用不上力道。
老二双臂肌肉隆起,仅靠臂膀力量,拉扯绳子,竟然顶着白山又往上升了一截,直接把白山送到了洞外。
而老二感觉滑腻的,丝丝缕缕的触感,带着让人窒息的尸臭味,已经顺着双腿到腰部,胸口,肩膀,脖子......
最后一股冰凉的,滑滑腻腻的,肌肤的触感,贴在他的后脖颈上……
它,已经趴在老二背上!
黑色头发蔓延,堵住了老二嘴,鼻,眼睛,世界黑了下来,胸口传来窒息的胀裂感。
老二最后在想,白山应该活着,那父亲,大哥,还有三弟呢......
洞里深处,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,由小变大,最后简直一道道惊雷在洞内炸响,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。
老二感觉四周一松,然后就是无处着力的失重感,四周什么东西在滑落,在坍塌......
突然伴随一声最大响声,秦岭深处,一片数百平米的地面轰然下陷,尘土飞扬。
又过一阵,尘埃落定,现出一个宽百米,深数十米的大坑。
山间清风又起,鸟语蝉鸣,花草芬芳,一切重归自然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数天后,管家梁伯带人寻来,将奄奄一息的白山抬了回去,并组织人力对深坑进行全面挖掘。
出乎所有人预料,挖开后,深坑内空空如也,没有棺椁,没有陪葬,没有尸体,更没有活人。
仿佛所有一切都在这短短几天内消散殆尽。
随着最后一抷黄土填回,所有一切均被埋入深深地泥土之下。
几个月后,恢复意识的白山突然离家出走,昌盛数百年的关中白家自此群龙无首,渐渐没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