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！”周词拍手称快，哈哈大笑。

“师弟武道意志至诚，如今又同入顾师门下，我这做师兄的，岂能没有表示！”

“我爹少时有一拳套，名为玄罡手甲，列九品宝兵，乃是他老人家喜爱之物。”

“我看师弟，如今英雄出少年，莽红尘踏入武途。”

“如今...这手甲在我爹手中已发挥不了作用。”

“今夜回家，我便将它偷出来。”

“师弟你下次来时，这玄罡手甲，就是我给你的‘见面礼’了！”

九品宝兵？

李川心知这可不是凡物！

天下兵器分九品。

九品听着乃是最次之宝兵。

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
大多数兵器，称为凡兵。

哪怕铸造工艺再精妙，也最多是好一些的凡兵。

而宝兵，乃是融入成品阶的锻材铸造而成！

每一柄，都有其独特属性所在。

所谓吹毛断发，削铁如泥。

于宝兵而言，不过尔尔！

用更夸大些的说法。

熬筋境三关，入劲，养血，锻筋。

寻常武夫，往往要到锻筋境，才能豪掷上百两银，去买一柄趁手的九品宝兵。

而李川，才是入劲关，便能拥有如此宝物。

若是回了王家，定要叫那些‘近卫’也艳羡不已，求而不得！

交结县中望族嫡子，果真是好处多多。

这上百两银子，也是说送便送。

阔绰！

虽然李川心中清醒，并未被重利迷了心智。

知晓能得赠这‘九品宝兵’，不只是因为同门师兄弟的关系。

更重要的，恐怕还是周词看重他的远大前程。

但...那又如何？

天下本就没有白来的宴席。

更何况，他从不担心...

自己还不起这恩情！

见着这融洽的一幕，顾风波布满褶皱的脸上，也露出笑容。

冷硬的神情，都柔和了几分。

只持续了几息，又板起脸来，咳嗽一声。

“讲些扫兴的话，事先说好，我收徒，只收记名弟子。”

他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来，目光平静：

“何为记名？”

“只传功法武学，不结私情，我不会予你便利，也不需你养老送终。”

“我教你武学，不收银钱，但同样的，习武所需资源，皆由你自己打拼。”

“你，可愿？”

顾风波直勾勾地盯着黑衣少年的双眸。

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，在这个年轻人眼中，看不到预料之中的失望。

有的，只有诚恳。

“顾师，您能传武学，我已感激不尽，又岂能奢求更多？”

李川拱手三拜，目光恭敬。

有了万法梦境，他最缺的，并不是资源。

而是功法武技。

能让他打磨气血，提升境界的功法武技！

世家门阀垄断武学。

能流传出去的，只有像‘虎豹拳’这般的大路货。

练着没什么前景。

真正能让人走上武夫道途的，入品武学。

闲杂人等，想都别想！

哪怕只是最最卑劣的‘蟾蜍拳’。

习练之人终生只能走到锻筋关，不破淬骨境。

但就是这样的低劣武技，都叫人趋之若鹜。

让那些想学一手拳脚的苦命人，愿意花二十两银钱，只为买一个王家的打手名额！

更别说武馆。

不奉上几十两银，休想拿走一点东西。

没有几百两纹银的孝敬，更别想学到真家伙！

在此情形下，顾风波愿免费传授武学，还不索求任何酬劳，就已叫他感激不尽了。

做人，不能太贪！

更何况，只要有了武学。

于他而言，就是有了实力。

再难的武学，又怎抵得上十万次，数十万次的习练？

不论是什么，都能通通练到圆满！

届时，有了实力，还怕没有资源？

君不见，只是虎豹拳圆满。

便能让刘老头恭敬熬好药汤，送到手中。

若是更强的入劲，乃至养血，甚至是锻筋关呢！

顾风波啪嗒吸了口旱烟，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。

进退有度，不贪婪，知恩图报。

奴仆起家，身份低劣，却能有如此品性。

难得，难得。

“你初入劲，根基不稳，今后若想在武道上走的更远，如今便不宜再修武学。”

“先将那撼山拳练至圆满，夯实根基。”

“等你修到圆满后，这撼山拳还有一大好处，到时你自会知道。”

“那时，你也可来寻我，得授‘玄武磐石桩’，直通养血大关！”

李川拱手道：“弟子明白。”

顾风波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回去吧。”

两人目送李川的身形逐渐远去，最后被朱红大门吞噬。

老人回头瞥了眼侍立于身旁的周词。

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，淡淡吐出一口白雾：

“只传武学，不染因果，是为他好。”

……

李川走到菜市，花了一两银，买了许多牛羊肉，提回柴屋。

刚将门合上，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。

这个时间，会有谁来找我？

李川带着疑惑，打开房门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煞气的国字脸。

这张脸上带着担忧，将煞气冲散许多。

来人正是，梁护院。

梁护院见着李川，先是回头四望，确定无人后，便急冲冲地把门带上。

“李老弟，你与那赵立赵迟，是否有什么仇怨？”他开门见山道。

“赵立？”李川拧起眉头，想起七日前，自己曾与他有过一次交集。

或者叫冲突。

是了。

当时他叫自己好好‘考虑’，莫要做出不智之举，惹得他大哥生气。

这几日，自己赶着练武，又怎会将他放在心上？

如今梁护院着急找来，想必是他们等不及了。

“梁老哥，你慢点说，怎么回事？”

“唉！”梁护院叹一口气。

“那赵立从今早便到处找你呢，你又不知去了哪里，他找不见人，就到处宣扬你消极怠工，视主家规矩于无物。”

“听说这事情，还传到了管家耳中，打算责罚于你！”

听了几句后，李川眼神变得冰冷。

本不想理会这上蹿下跳的老鼠。

等自己入劲后，自然不敢再来招惹。

没想到，才过去几天？

就到处寻自己的麻烦！

在这充满算计的高门大院中，不亮出自己的拳头，这等麻烦事便总是会找上门来！

索性，这次便解决个干净！

“砰！”一只脚将李川的屋门踹开。

李川眼中凝着寒霜，抬头望去。

只见三人成行，立于门前，居高临下。

为首者，正是赵立，面上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