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北斗逆行现诡影
第6章 北斗逆行现诡影
血河渡口的血腥味尚未散尽,凌仙阁的急讯如惊雷般炸响。林渊握着染金的玄铁母剑,只觉剑身震颤不休,仿佛在呼应天际那逆转的星轨。昙摩大师双掌合十,眉间白毫忽明忽暗:「北斗为天之纲纪,其逆行必引三界气运紊乱。贫僧曾在《大光明藏经》见过记载,此象或与『幽冥裂隙』有关。」
「幽冥裂隙?」阿蛮捡起地上的阴阳轮,轮盘上的幽光竟随着北斗方位的变化而明灭,「难道是冥界的东西跑出来了?」
姜师兄展开凌仙阁传讯玉简,灵力注入后,玉简中浮现出扭曲的星图——北斗七星首尾倒置,勺柄直指西方魔域,星轨间缠绕着丝丝黑气。「凌仙阁说,三天前北斗异变初现,西方魔域边界的『锁妖塔』突然崩裂,万蛊门的人已在塔基下发现了血祭阵法。」他脸色凝重,「更诡异的是,太清宫的镇山灵宝『太极八卦镜』昨夜无故碎裂,镜中残像显示……有黑影自星空中坠落。」
话音未落,血河水面突然翻涌如沸,一道漆黑如墨的触手猛地卷向飞舟!林渊挥剑斩去,玄铁母剑劈出的金芒竟被触手瞬间吞噬,反震之力震得他气血翻涌。昙摩禅杖顿地,金光莲台破土而出,却见那触手分裂出无数细枝,绕过莲台直取林渊额间的淡金印记!
「小心!它在觊觎你的天煞命格!」老瞎子的声音突然在林渊识海炸响,「用阴阳轮逆推星象!快!」
林渊不及细想,将阴阳轮抛向空中。轮盘飞速旋转,幽暗光芒与北斗星轨遥相呼应,竟在天际勾勒出一个逆转的阴阳鱼图案。那触手触及轮光的刹那,发出刺耳的尖啸,表面浮现出无数怨魂面孔,随即寸寸崩解为黑雾。黑雾尚未散尽,远处血河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咆哮,一道覆盖着鳞片的黑影破水而出,竖瞳中竟映着北斗逆行的星象。
「是『星轨妖龙』!」昙摩脸色骤变,「此妖以星辰气运为食,北斗逆行必是它在暗中作祟!」
妖龙巨口张开,星轨般的光链从中射出,瞬间缠住了「流云飞舟」。飞舟剧烈晃动,船身刻满的符文滋滋冒起青烟。姜师兄急忙打出数道法诀,却见光链越收越紧,竟在船舷上腐蚀出深可见骨的痕迹。阿蛮举起玄铁母剑砍向光链,剑身却被震得嗡嗡作响,金色剑纹中渗出丝丝黑气。
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」林渊盯着妖龙竖瞳中的星象,突然想起老瞎子曾说过:「天煞孤星,命逆乾坤,可乱星辰之序。」他猛地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在阴阳轮上,轮盘顿时爆发出刺目白光,化作一道微型星轨撞向妖龙瞳孔。
妖龙发出痛苦的嘶吼,竖瞳中的星象轰然碎裂。失去星轨加持的光链寸寸断裂,飞舟趁机冲天而起。林渊却在此时感到心口剧震——玄铁母剑中传来的清凉气息突然变得灼热,剑身金纹中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,竟与逆行星轨完美重合。
「不好!玄铁母剑在引动天煞精血共鸣星象!」昙摩话音未落,林渊额间的淡金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,整个人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,朝着西方魔域的方向飞去。阴阳轮与玄铁母剑自动悬浮在他周身,形成一个旋转的星阵,将沿途的黑气尽数碾碎。
「追上去!」姜师兄操控飞舟紧随其后,却见林渊周身的星阵越来越亮,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。裂缝另一端,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古殿,殿顶匾额上刻着三个古朴大字——「凌仙阁」。
然而当林渊穿过裂缝时,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星墟之中。凌仙阁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,却被一层扭曲的星轨笼罩,宛如一个巨大的囚笼。更骇人的是,星墟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石,每块石头上都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,正是太清宫历代祖师的法相!
「这是……『星葬之地』?」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,林渊转身,只见一位身着星纹道袍的女子负手而立,她的双眸中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,正是凌仙阁当代阁主凌妙音。但她此刻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,指尖缠绕着北斗逆行的光带。
「凌阁主?你为何在此?」林渊握紧玄铁母剑,却感到体内的天煞精血正不受控制地涌向对方。
凌妙音轻笑一声,张开手掌,掌心赫然躺着半块染血的玉佩:「你以为血煞宗盗取《往生经》是为了复活血魔?太天真了。」她指尖的光带猛地刺入林渊胸口,「北斗逆行,星葬开启,而你这天煞孤星的精血,正是唤醒『星墟之主』的钥匙。」
剧痛袭来,林渊眼前阵阵发黑。他看到凌妙音身后的星墟中,一个由无数星辰骸骨组成的巨影正在缓缓苏醒,其眉心处镶嵌着的,正是与他额间印记一模一样的金色星核!而那半块玉佩上的血纹,竟与玄铁母剑上的金纹完美契合。
「老瞎子……原来你早就知道……」林渊意识模糊之际,仿佛看到血河渡口的老瞎子在对他微笑。玄铁母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,强行切断了精血的牵引,剑身金纹中浮现出完整的北斗正序星图,与逆行星轨激烈碰撞。
「不可能!你的命格明明已被逆转!」凌妙音脸色剧变,星纹道袍寸寸崩裂,露出底下缠绕着血煞符文的肌肤。原来她早已被血煞宗暗算,成为了星墟之主的傀儡!
星墟巨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巨爪拍向林渊。千钧一发之际,阴阳轮突然脱离星阵,化作一道幽光没入林渊眉心。他的眼中同时浮现出阴阳两极的星图,左手玄铁母剑引动正序北斗,右手凭空捏出逆转星印,竟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星力融合为一!
「阴阳逆转,星轨归位!」
林渊一声怒吼,双掌推出。正与逆的星力在掌心相撞,形成一个微型的宇宙奇点。巨影的爪尖触及奇点的刹那,周身的星辰骸骨竟开始逆向运转,重新拼凑成一座古朴的星宫。凌妙音体内的血煞符文轰然炸裂,她恢复清醒,眼中满是惊骇:「星墟之主……竟是被封印的凌仙阁创派祖师?」
奇点爆炸的光芒中,林渊看到创派祖师的虚影对他颔首,随即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北斗七星。逆行星轨骤然归位,天际恢复清明。而他手中的玄铁母剑,此刻已完全化为金色,剑身上流淌着生生不息的星辰之力。
「原来……逆转天命的关键,不是对抗,而是融合。」林渊喃喃自语,突然感到识海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。老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不再是残魂的回响,而是一段完整的记忆——
三十年前,血煞宗围攻大光明寺,老瞎子(当时的铸剑阁阁主)为救昙摩,将天煞孤星的命格植入尚在襁褓的林渊体内。而玄铁母剑,正是用创派祖师镇压星墟之主的星辰骸骨所铸,唯有天煞精血能唤醒其真正力量。
「小渊,万蛊门和太清宫的阴谋,远比你想象的更深。」记忆的最后,老瞎子指向南方海域,「去那里寻找『归墟之眼』,那是阻止最终浩劫的关键。」
林渊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飞舟甲板上。姜师兄和阿蛮守在旁边,昙摩大师正在为他输送佛光。远处的凌仙阁已恢复如常,凌妙音站在阁顶,遥遥对他合十行礼。
「我们……成功了?」阿蛮惊喜地问。
林渊起身,望向南方翻涌的云海,握紧了手中的金色玄铁母剑。北斗星轨虽已归正,但他知道,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。万蛊门的蛊毒、太清宫的背叛、以及那隐藏在三界之外的最终黑手,都在等待着天煞孤星的挑战。
而这一次,他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「走,去南方归墟。」林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「我们的下一站,是大海深处的无尽谜团。」
飞舟划破云层,朝着南方疾驰而去。阳光洒在林渊额间的印记上,那淡金的光芒中,似乎有星辰在永恒流转。三界的棋局已展开新的篇章,而执棋者,正是这位逆转了天命的天煞孤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