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归墟诡雾蛊潮生
第7章 归墟诡雾蛊潮生
飞舟驶入南方海域时,海面突然腾起灰黑色的雾霭。那雾气粘稠如墨,带着腥甜的海腥味,竟在船舷上凝结成蠕动的蛊虫。阿蛮挥剑斩落,玄铁母剑的金光触及蛊虫,却激起更浓郁的黑雾,无数细小的血色光点在雾中穿梭,宛如活物。
「是万蛊门的『幽冥蛊雾』!」姜师兄掏出朱砂符贴在船舷,符文亮起的刹那,雾中传来万千虫豸振翅的嗡鸣。昙摩大师双掌合十,佛光化作莲瓣护在飞舟四周,却见蛊雾中浮现出无数人脸状的漩涡,每张脸都在无声呐喊,正是被万蛊门炼化为蛊引的冤魂。
「他们果然在这里设伏。」林渊握紧金色的玄铁母剑,剑身突然渗出丝丝寒气,将靠近的蛊虫冻结成冰晶。他发现自从血河渡口之后,玄铁母剑不仅能引动星辰之力,更能随天煞命格的波动变换属性,「姜师兄,凌仙阁可有关于归墟之眼的具体方位?」
「玉简上只说在『海眼漩涡』深处,但这蛊雾遮蔽了所有灵力感应……」姜师兄话音未落,飞舟猛地一震,船底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阿蛮探头望去,只见海水里游弋着无数蛇形蛊虫,它们的鳞片上竟刻着太清宫的八卦符文。
「太清宫和万蛊门勾结了!」阿蛮惊怒交加,挥剑斩落一条蛊蛇,却见蛇头断裂处涌出绿色毒液,将海水染成毒沼。昙摩大师禅杖顿地,金光化作结界护住船底:「阿弥陀佛,万蛊门以活人祭蛊,太清宫以道法助纣,此等行径与血煞宗无异!」
就在此时,蛊雾中传来阴冷的笑声。一个身着五彩蛊纹长袍的老者踏雾而来,他的脸上爬满青黑色的蛊线,正是万蛊门门主「千蛊老人」。在他身后,站着数位太清宫道士,为首之人竟是本该镇守山门的太上长老玄机子,他手中的拂尘尖端缠绕着血色丝线,显然已被蛊虫控制。
「天煞孤星,果然有两下子。」千蛊老人张开手掌,掌心躺着一枚滴溜溜旋转的黑色螺壳,「可惜你来得太晚了,归墟之眼的封印,已被老道我用『万魂引蛊』破了。」
螺壳发出刺耳的尖啸,蛊雾瞬间变得浓稠如粥。林渊只觉识海剧痛,无数怨魂面孔在眼前闪现,正是被万蛊门吞噬的无辜生灵。玄铁母剑突然自主出鞘,金色剑身中浮现出老瞎子的残像,残像张口一吸,竟将部分怨魂吸入剑中,化作点点金光消散。
「这剑……是铸剑阁初代阁主的『星辰骸骨剑』!」玄机子失声惊呼,拂尘猛地挥出,血色丝线缠向林渊手腕。林渊侧身避开,阴阳轮自袖中飞出,轮盘上的幽光与玄铁母剑的金光交织,形成一道太极图光幕,将血色丝线震得寸寸断裂。
「有点意思。」千蛊老人冷笑一声,掏出一个灌满黑色粘液的葫芦,「尝尝我新炼的『归墟子母蛊』!」粘液倒入海中,瞬间化作万千细小的蛊虫,它们聚集成巨大的蛊潮,如黑色巨浪般拍向飞舟。昙摩大师佛光护盾瞬间被虫潮吞噬,姜师兄的青冥剑罡气也摇摇欲坠。
林渊看着汹涌的蛊潮,突然想起老瞎子记忆中的画面——归墟之眼是上古女娲补天时留下的裂隙,蕴含着毁灭与创造的双重力量。他猛地将玄铁母剑插入船板,剑尖触碰到海水的刹那,剑身爆发出璀璨的星辰之光,竟在海面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星图。
「以星辰为引,借归墟之力!」林渊双手结印,星图中升起一道金色光柱,直冲天际。蛊潮触及光柱的瞬间,无数蛊虫发出凄厉的嘶鸣,化作飞灰消散。千蛊老人脸色大变,试图收回螺壳,却见光柱中降下一道星光,精准击中螺壳。
「不!我的万魂引蛊!」螺壳寸寸碎裂,被囚禁的怨魂尽数飞出,化作光点融入林渊眉心的淡金印记。林渊只觉识海清明,体内的天煞精血与星辰之力完美融合,玄铁母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,剑身竟延伸出一对星辰翅膀。
「这是……剑胎化翼?铸剑阁失传已久的『星翼剑诀』!」姜师兄满脸震惊。林渊握住剑柄,星辰翅膀振翅一飞,竟带着他脱离飞舟,直扑千蛊老人。千蛊老人慌忙祭出蛊王伞,伞面上爬满五颜六色的蛊虫,却被星翼剑的金光一斩为二。
就在此时,归墟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巨响。海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,漩涡中心涌出墨绿色的毒雾,隐约可见一个覆盖着鳞片的巨眼在雾中开合——归墟之眼果然已被破封!更骇人的是,巨眼瞳孔中倒映着林渊的身影,竟与他额间的印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。
「哈哈哈!归墟之眼认主了!」千蛊老人见状,竟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心口,「老道我以身为祭,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!」他的身体瞬间膨胀,化作一个巨大的蛊茧,无数毒针从茧中射出,覆盖了整片海域。
林渊挥动星翼剑,金色剑幕将毒针尽数格挡。但他能感觉到,归墟之眼中的力量正在疯狂外泄,海水开始逆向倒卷,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。昙摩大师急呼:「快离开!归墟之眼一旦完全开启,整个南方海域都会被吸入幽冥裂隙!」
就在此时,玄铁母剑突然剧烈震颤,剑身浮现出老瞎子最后的留言:「归墟之眼,亦是天煞命轮的钥匙。唯有以星辰剑意镇压,方能逆转裂隙。」林渊心中一动,猛地将星翼剑插入漩涡中心。
金色的剑身没入归墟之眼,星辰之力如潮水般涌出,在漩涡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星盘。星盘旋转之际,归墟之眼的瞳孔竟开始逆向转动,墨绿色的毒雾被星力净化,重新凝结成海水。千蛊老人化作的蛊茧在星盘下寸寸崩解,玄机子也被反噬的蛊虫啃噬殆尽。
危机暂解,林渊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归墟之眼传来。他低头,看到自己的血液正顺着剑身流入巨眼,额间的印记与巨眼形成了一道金色的桥梁。在那桥梁的另一端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老瞎子正站在一片星墟之中,对他微笑着抬起手。
「师父!」林渊失声呼喊。老瞎子的身影渐渐模糊,化作一枚金色的星核落入他的掌心。与此同时,归墟之眼闭合,海面恢复平静,只有玄铁母剑插在海面上,剑柄处镶嵌着那枚温热的星核。
「这是……铸剑阁的传承核心?」姜师兄飞至近前,眼中满是敬畏。昙摩大师合掌道:「阿弥陀佛,施主以星辰剑意镇归墟,竟意外唤醒了铸剑阁初代阁主的残魂传承。看来老瞎子当年将天煞命格植入你身,另有深意。」
阿蛮捡起星核,却见核中浮现出一幅残缺的地图,地图终点指向极北之地的「寒冰玄宫」。林渊握紧玄铁母剑,剑身星翼缓缓收拢,却在剑柄处留下了一对微小的星辰纹路。他能感觉到,体内的天煞命格已不再是诅咒,而是与星辰之力融为一体的钥匙。
「万蛊门和太清宫的阴谋还没结束。」林渊望向极北的冰原,「寒冰玄宫,应该就是他们下一步的目标。」
飞舟重新起航,朝着极北之地飞去。身后的南方海域恢复了平静,唯有归墟之眼所在的位置,偶尔会泛起金色的涟漪。林渊站在船头,手中的星核散发着温暖的光芒,老瞎子的声音仿佛在风中低语:「小渊,记住,天命并非不可逆转,而是要在毁灭中创造新生。」
他抬头望向夜空,北斗七星明亮如常,却有一颗黯淡的星辰正在缓缓亮起。那是属于天煞孤星的星位,此刻正与归墟之眼遥相呼应。林渊知道,极北的寒冰玄宫中,必定隐藏着更惊人的秘密,以及足以颠覆三界的最终危机。
而他手中的玄铁母剑,将是劈开这重重迷雾的唯一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