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1616:从锦衣卫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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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打脸进行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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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姐姜如云见顾怀只一味憨笑,眼珠滴溜溜一转,便将矛头刺向姜不寒:“六妹妹,你这身打扮也忒素净了些!知道的说你是侯府的少夫人,不知道的,还当咱们姜家苛待了你,连件鲜亮衣裳都舍不得与你添置呢!”

她话里藏着针,专拣姜不寒素净的衣饰挑刺。

姜不寒眼皮都未抬一下,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坠玉盘:“劳三姐挂心。我穿什么,自有分寸,不劳旁人费神。倒是三姐这满头珠翠,瞧着分量不轻,也不知是哪家老铺的手艺?当心压酸了脖颈,变丑了你那夫君不喜欢了可怎么办。”

她轻描淡写一句,便将姜如云堵了回去,还暗讽其俗气累赘以及其夫君身旁莺莺燕燕无数。一旁的四姐姜如梦见三姐差点拍案而起,笑声更添了几分尖利,满是幸灾乐祸。

五哥姜如松轻咳一声,状似打圆场,实则将火引回顾怀身上:“妹夫莫怪,三姐心直口快。只是……姐夫这‘百户’之职,”他刻意将那“试”字含混过去,“在锦衣卫中想必也是劳心费力。金陵居,大不易,姐夫那点俸禄可还支应得开府中用度?若有难处,都是骨肉至亲,不妨直言。”

这话听着是关切,字字句句却在暗示顾怀官职低微、囊中羞涩。

顾怀依旧笑得憨厚,仿佛全然不解其中机锋,挠着头:“还行还行,我不挑食,粗茶淡饭即可,饿不着肚子。住的地方嘛,不寒有院子,我也省的买了,嘿嘿。”

堂堂一个大男人,如此坦然地说着仰仗妻子嫁妆过活的话,让在场的兄姊眼中鄙夷之色更甚。

姜不寒的眸光却瞬间寒如霜刃,直刺姜如松:“五哥多虑了。宣宁侯府自有月例,不劳姜家操心。倒是五哥,春闱何时放榜?此次可有十成把握?可莫要再如上次那般,临场失了章法,徒惹父亲忧心。”

她精准地戳向姜如松最在意的科举软肋,噎得他面色一白,喉头滚动,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顾怀看着自家娘子冷着一张俏脸,三言两语便将这群不怀好意的兄姊噎得哑口无言,心中畅快淋漓:娘子威武!

不过……这装傻充愣、扮猪吃虎的戏码,看来还得由他这“猪”亲自下场,来点更“实在”的才够解气!他脸上的憨笑愈发深浓,眼底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精芒。

顾怀脸上迅速堆起十二分的谦恭,拱手向几位兄姐一一行礼,姿态放得极低:“三姐安好,五哥安好,四姐安好。小弟顾怀,侥幸在南镇抚司领了个试百户的差事,初来乍到,见识浅陋,日后还望哥哥姐姐们多多提携指点。”

他坦然自若地点明“试百户”三字,倒让众人微微一怔。

“南镇抚司?哦——”姜如云夸张地拖长了调子,用锦帕在鼻尖虚虚一扇,仿佛驱赶什么秽气,“那地方呀,专管军纪、查办自己人的!听说最是得罪人,两头不讨好!妹夫可真是受苦了!不像我们家官人,虽无功名在身,好在守着祖宗传下的盐引,在扬州盐课提举司里走动,上上下下也都给几分薄面,日子倒也清闲省心。”

她言语间满是“关切”,实则句句都在贬损顾怀身份,炫耀夫家的“财势”。

姜如松尴尬地嗤笑一声,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,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,眼皮都懒得抬一下:“妹夫啊,锦衣卫那地方可不好混的,刀头舔血,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的。”他刻意咀嚼着这几个字,摆出仿佛已金榜题名的倨傲姿态,随即转向姜不寒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,“若是有不懂的规矩,尽管来找父亲便是,可莫要学六妹的暴脾气,那样容易办坏事。”

顾怀自己被挤兑倒无妨,但听到对方编排姜不寒,心中怒意翻涌,面上笑容却愈发温煦谦和:“五哥教训得是。小弟才疏学浅,自然比不得岳父大人当年二十七岁便蟾宫折桂,高中二甲,名动江南。更比不得几位连襟姐夫前程似锦,或富甲一方,或青云有望。”

他话锋陡然一转,带着几分“天真”的困惑看向姜如云:“不过三姐,小弟在京时,偶然听得人议论朝廷律例,说盐商之家,子弟科考……似乎有些章程约束?小弟愚钝,记不真切了,三姐您消息灵通,不知外甥日后若想求取功名,可曾寻得妥当的法子?”

这一问,看似懵懂,却如一把软刀子,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姜如云最在意、也最心虚的命门——她引以为傲的盐商家世,恰恰是儿子前程最大的绊脚石!

姜如云脸上的得意瞬间冻僵,像被扼住了咽喉,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脸色由红转青。

顾怀不待她喘息,又转向姜如松,笑容依旧谦卑,语气带着“虚心求教”:“五哥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,小弟更是钦佩万分。春闱放榜在即,以五哥之才,桂榜题名自是探囊取物!只是……”

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“忧虑”:“小弟在京城也略闻候补官缺之艰难。即便高中了,若无得力门路引荐,怕也要在那清水衙门外苦熬许久,方能得个实缺?起步嘛……多半是八品、九品的微末小官?像小弟这般不学无术的武夫,托祖上余荫,侥幸在南镇抚司得了个试百户的实缺,倒也是正正经经的从六品职衔。俸禄虽薄,好歹是个有印信的差事,能养家糊口。”

“下次五哥若是为官,咱俩见面,你还得向我行礼。这如何是好?”

他轻飘飘地将“从六品实缺”几个字点明,再对比姜如松那还悬在半空、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手的“八品九品候补”,意思昭然若揭:你就算考中了,起点也远不如我!想熬到我这个位置?且慢慢等着吧!而且,见了面,你还得向我行礼呢!

姜如松端着茶杯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,脸上那点读书人的清高倨傲被顾怀这番话砸得摇摇欲坠,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
姜如云正待发作,门外传来通传:“老爷、夫人到!”

姜正清身着赭石色云纹常服,缓步而入,面容清癯,三缕长须一丝不乱,久居官场的儒雅威仪与深沉内敛扑面而来。

陈氏紧随其后,一身绛紫团花锦缎袄裙,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,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,不动声色地扫过厅内众人,目光在姜不寒身上微微一顿,那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、如同审视闯入者的寒意——显然,她已将方才厅内的唇枪舌剑听了个大概。

她看向顾怀的目光,审视之外,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凝重。

“父亲,母亲。”众人敛容起身,恭敬行礼。

姜正清点头示意,带着众人进入正厅,然后率先在主位落座。最后等大伙儿都入席后,目光沉沉落在顾怀身上,带着审视意味,声音平稳无波:“贤婿远道而来,风波劳顿,辛苦了。在南镇抚司,一切可还顺遂?”

岳父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如同例行公事。

“劳岳父大人动问,托您的福,一切尚算平安。不过目前还未曾去衙门点卯。”顾怀恭敬作答,不卑不亢。

陈氏笑着接口,声音温软似水:“顺遂就好。那卫所里,尽是些舞刀弄枪的粗人,你打小也是蜜罐子长大的,怕是会有诸多不便,到时候若有不懂的事由,尽管来府上求教便是。不寒这孩子啊,自小性子就冷,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似的。也难为你这做丈夫的,要多担待包容了。”

她字字句句看似关切,实则处处点明姜不寒性情孤僻、不合时宜,是丈夫的负累,又暗讽顾怀是个不经事的纨绔,无力应对。

“岳母言重了。”顾怀立刻正色回道,语气诚挚而坚定,“内子性情坚韧,持家有方,更兼一身好武艺,几番护得小婿周全。能得此贤内助,实乃小婿几世修来的福分。”

他毫不避讳地盛赞姜不寒的“武艺”与“护持”,直接驳斥了陈氏的贬损。

姜不寒垂着眼睫,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,几不可察地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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