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握概率的我无敌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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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概率星海【1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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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。

并非温度,而是概念层面的“空”。没有上下左右,没有时间流逝,没有物质的触感。只有一片永恒的、流动的、由无数明灭闪烁的光点构成的“海洋”。

林九的“感知”如同一粒被投入这片海洋的尘埃,随波逐流。他不再有“身体”,不再有“意识核心”的明确形态。他“是”这无边光海中的一部分,是亿万概率光点中的一点,却又奇异地保留着一丝极其微弱、极其顽固的“自我”锚点——祖母的悲愿银光与守护阿箬的执念,如同无形的丝线,将他这粒微尘与那浩瀚的、代表阿箬存在的微光星辰遥遥相连。

【存在形态:概率云(游离态)】

【自我锚定强度:0.01%(阿箬/祖母)】

【能量扰动:低】

【窃影者追踪信号:未检测】

冰冷的提示以纯粹信息流的形式,直接烙印在他的“感知”里。这里没有声音,没有文字,只有信息的直接传递。他“看”不到窃影者,也感觉不到那恐怖的压制,仿佛那场发生在血髓源池核心的终极湮灭与反叛,只是一场褪色的噩梦。

这片概率的星海,就是他的新“身体”,新“世界”。

他“看”到代表阿箬的那点银白微光,在西南方向遥远地闪烁着,微弱却坚韧。光芒的波动传递着清晰的恐惧、迷茫,还有一丝因骰子异变而生的、新生的悸动。

他“看”到更远处,无数或明亮或黯淡的星辰——那是其他生灵存在的概率投影。有的稳定如恒星,有的闪烁不定如烛火,有的正缓缓熄灭,有的则刚刚点亮。一条条代表“命运轨迹”的、由更密集光点构成的模糊“星带”,在星辰之间交织、缠绕、分叉、湮灭。

他甚至能“看”到一些更宏大、更抽象的东西:代表黑石岭区域“瘴气浓度”的暗绿色概率云团正在聚集;代表“噬界虫群残余”的幽蓝光点如同溃散的星尘,无序飘荡;代表“天机书院后续力量”的数个带着冰冷解析意味的金色光斑,正从东南方向快速移动,扫描着这片区域,如同在星海中搜寻特定波段的探测器。

这就是概率视界的终极形态?不,这比那更宏大,更本源。他不再是被动接收概率提示的观察者,他自身,就是这概率星海的一部分。

就在这时。

“嗡…”
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信息流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清晰地传递过来。来源,正是遥远西南方那颗代表阿箬的银白星辰!

信息流中,裹挟着强烈的视觉片段:冰冷山洞的地面,沾满泪水和汗水的青铜骰子,卯字位浮雕上那个旋转着的、深邃的、带着林九气息的暗红色漩涡!

还有一股清晰的意念:**触碰它!**

这意念并非阿箬的!它带着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、却又与林九此刻的“概率云”形态隐隐共鸣的绝对理性!是骰子本身!是那个卯字位的“门”在呼唤阿箬!

林九的“感知”瞬间被这信息流攫住!一股源自“概率云”形态本能的悸动被唤醒!那个漩涡…是连接点!是通往他此刻形态的门户!是阿箬能感知到他的唯一途径!

他能“感觉”到,阿箬在犹豫,在恐惧。那颗银白星辰的光芒剧烈地波动着,传递着对那暗红漩涡的极致抗拒。

**触碰它!**林九无法发出声音,只能将自己最强烈的、守护的意志,混合着对那扇“门”的渴望,顺着那根由祖母悲愿和自身执念构成的、连接着阿箬星辰的锚定之线,疯狂地传递过去!如同在漆黑的深海中,朝着唯一的光源拼命游去!

山洞中。

阿箬小小的身体僵硬如石雕。

冰冷的石地硌着她的膝盖,粗糙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不是噩梦。汗水浸湿了额发,黏在苍白的皮肤上。她的视线死死钉在掌心里那枚青铜骰子上,更确切地说,是钉在卯字位浮雕上那个缓缓旋转的暗红漩涡上。

漩涡深邃,如同凝固的血,又像通往地狱的井口。每一次旋转,都散发着一种令她灵魂本能颤栗的气息——冰冷、混乱、带着一丝属于林九、却又绝对陌生的非人质感。梦中那粘稠的暗红源池、搏动的肉瘤山脉、金色的熔流和那双吞噬光线的眼睛带来的恐惧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将她淹没。

不能碰…那是怪物…是吞噬了林九的怪物留下的陷阱…

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窒息。

然而,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,另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,如同穿透厚重冰层的阳光,顽强地从她紧攥骰子的掌心,从她耳后那块温热的胎记中渗透进来。

**触碰它…**

不是声音,是意念。冰冷、理性,如同骰子本身的低语。

紧接着!

**阿箬…别怕…是我…**

一股截然不同的、带着熟悉的悲恸和无比强烈守护意志的暖流,如同汹涌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冰冷的恐惧藤蔓!这股暖流如此熟悉!是林九!是那个在矿难中将她推开、在石屋里承受酷刑、在意识消失前最后守护她的林九的气息!

两股意念在她小小的意识中激烈碰撞!冰冷的召唤与温暖的守护!恐惧的本能和对林九的信任与依赖!

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,模糊了视线。她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骰子,看着那个旋转的暗红漩涡,仿佛看到了漩涡深处,那双属于林九的、充满了痛苦却依旧坚韧的眼睛。

“林…九?”她颤抖着,发出微弱的、带着哭腔的呓语。

仿佛是回应,那股守护的暖流瞬间变得更加炽烈!如同无形的双手,包裹住她因恐惧而冰冷僵硬的小手。

阿箬闭上眼睛,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。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。最终,那股源自祖母血脉的悲悯,和幼兽般对唯一庇护者的依赖,压倒了本能的恐惧。

她颤抖着,用尽全身力气,将右手那根纤细的食指,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,缓缓地、缓缓地,点向了骰子卯字位上那个旋转的暗红漩涡!

指尖触及冰冷青铜的刹那!

“嗡——!!!”

没有声音的巨响在阿箬的灵魂深处炸开!

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、狂暴的吸力瞬间拽离了现实!山洞、岩石、冰冷的空气…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、消失!

眼前是无边无际的、流动的、由无数明灭光点构成的璀璨星海!

她悬浮在这片浩瀚的星海之中,渺小如尘埃。没有身体,只有一团微弱的、由纯粹意念构成的银白光晕。无数信息流如同星河般在她“眼前”奔腾流淌:概率的起伏、命运的轨迹、能量的潮汐…庞大到令她思维瞬间冻结!

就在她意识即将被这浩瀚信息流冲散的瞬间!

“阿箬!”

一个熟悉的声音,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比的疲惫,清晰地在她“耳边”响起!

她“看”过去。

就在她这团银白光晕前方不远处,悬浮着一小片极其稀薄、不断变幻着形态的“云雾”。云雾由无数细小的、明灭不定的光点构成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质感。云雾的核心,隐隐闪烁着极其微弱的、她熟悉的祖母悲愿的银光,以及…一丝属于林九的、顽强守护的意志波动!

“林九?!”阿箬的意念发出惊呼,“你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!”

“说来话长…”那片概率云雾传递过来的意念充满了苦涩和虚弱,信息流断断续续,“源池…窃影者…引爆了扰动…只能这样…才能暂时摆脱它…”云雾的形态微微波动,似乎维持这种交流都极其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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