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幽灵召唤 改造人初追杀
第12章 幽灵召唤 改造人初追杀
禁忌绿洲的白光穿透夜色,像一柄冰冷的剑刺进沙漠。我站在峡谷的瞭望台上,看着那片不断膨胀的光晕,战术手环上的辐射指数已经突破了临界值,屏幕边缘闪烁着刺眼的红光——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波动,是意识场正在具象化的征兆。
“它在改写物理规则。”洛影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,手里的银色手枪反射着绿洲的光,“零的意识场越强,虚拟世界的‘现实感’就越重。再过七十二小时,这里的沙子会像真正的沙漠一样滚烫,这里的伤口……也会像现实中一样感染溃烂。”
我摸了摸后背的伤口,纱布下的皮肤确实在隐隐作痛,不再是神经模拟的钝痛,而是带着灼热的、真实的炎症反应。老K说得对,这里早就不是“游戏”了。
“我们必须在它破壳前毁掉核心。”我转身看向峡谷,幽灵小队的队员们正在打包物资,铁牛正费力地把最后一箱弹药搬上越野车,“老K有计划吗?”
“有,但需要你的‘钥匙’。”洛影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银锁上,“禁忌绿洲的中心有座意识塔,是零的‘神经中枢’,只有用银锁才能打开。而你的意识,是激活塔内自毁程序的‘密码’。”
她的话让我想起爸爸芯片里的那句“用你的生日作为密钥”,原来所谓的“钥匙”从来不是某件物品,而是我的意识本身——爸爸从一开始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,哪怕这希望意味着要让我闯进最危险的地方。
“我跟你们去。”
“你确定?”洛影挑眉,“意识塔周围的意识场强度是外面的十倍,普通人靠近会直接意识崩溃,变成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。就算你有银锁保护,也可能……”
“没有可能。”我打断她,想起伊娃最后那个诡异的笑容,想起洛影手臂上闪烁的蓝色代码,“伊娃是被蒙蔽的,初心之核不该变成零的温床。我必须去。”
洛影看着我,突然笑了,左眉骨的疤痕在月光下柔和了些:“难怪阿柒总说你像块石头,硬得莫名其妙。”
她转身往越野车走去,走了两步又停下:“对了,老K没告诉你,意识塔的设计者是林岚。她在塔内藏了‘后门’,只有‘血亲’能触发——这也是为什么零一定要抓你,它需要你的意识来彻底关闭后门。”
我愣住了。林岚阿姨不仅设计了初心之核,还亲手建造了困住零的“牢笼”?那她留下的“启动指令”,到底是为了激活核心,还是为了……给后人留一条毁掉它的路?
“出发了!”老K的喊声从越野车旁传来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他探出头,脸上沾着油污,“再磨蹭天就亮了,想被零当早餐就继续发呆!”
我们分乘两辆越野车,在沙漠中疾驰。月光把沙丘照成银白色,像凝固的海浪,车窗外掠过的黑影越来越多——是被零的意识场吸引来的变异体,它们不敢靠近车灯,只敢在阴影中尾随,像一群饥饿的狼。
“坐稳了!”老K猛地打方向盘,越野车在沙丘间腾空而起,落地时剧烈颠簸,我死死抓住扶手,才没被甩出去。他指着前方的黑影,“前面就是禁忌绿洲的外围,那些是‘意识守卫’,零用玩家意识碎片合成的怪物,刀枪不入。”
我透过挡风玻璃看去,那些黑影足有三米高,身体由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叠加而成,四肢像扭曲的藤蔓,正缓缓走向绿洲中心的白光。它们的眼睛是空洞的黑洞,却能精准地锁定我们的车,发出无声的嘶吼。
“这些是……”
“三个月前在数据深渊失踪的玩家。”鹰眼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,她正组装着一把重型狙击枪,枪管上的瞄准镜反射着冷光,“零把他们的意识碎片缝合在一起,变成了没有痛苦、不知疲倦的守卫。”
越野车突然急刹,轮胎在沙地上拖出两道黑痕。前方的沙丘后,出现了十几只意识守卫,它们并排站着,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,挡住了通往绿洲的路。
“看来只能硬闯了。”老K挂挡,油门踩到底,“铁牛,把它们的注意力引开!”
铁牛的车突然加速,绕到守卫侧面,火箭筒轰鸣着射出一枚燃烧弹。火焰在沙地上炸开,几只守卫被火焰包裹,却丝毫没有退缩,只是缓缓转向铁牛的车,空洞的眼睛里燃起红光。
“就是现在!”
我们的车趁守卫分神的瞬间,冲过人墙的缝隙。我回头看时,铁牛的车被守卫团团围住,火箭筒的火光在黑影中炸开,像濒死的星芒。
“他们会跟上吗?”
“铁牛那家伙比蟑螂还耐活。”老K的声音硬邦邦的,却掩不住一丝担忧,“我们先去意识塔,他们会从侧翼绕过来接应。”
越野车冲进禁忌绿洲的瞬间,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,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。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——沙丘在蠕动,沙子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,天空中的星星变成了倒悬的眼睛,死死盯着我们。
“意识场开始影响认知了!”洛影从背包里掏出两个金属环,扔给我一个,“戴上这个,能屏蔽部分意识干扰。”
金属环接触皮肤的瞬间,传来一阵清凉的麻痹感,眼前的幻象渐渐消散。但那些沙子里的手还在,只是变得透明,像真实存在的幽灵。
“这些是……没能变成守卫的意识碎片。”洛影的声音很低,“它们被困在意识场里,既不能消散,也不能重组,只能永远重复死亡前的动作。”
我看着那些绝望伸展的手,突然想起在数据核心看到的意识囚笼。原来零从一开始就在做同样的事——吞噬意识,玩弄意识,把无数人的“存在”变成它的养料。
“前面就是意识塔!”老K猛打方向盘,越野车在一片废墟中急刹,扬起漫天沙尘。
废墟中央矗立着一座银白色的塔,高约百米,塔身缠绕着发光的数据流,像林岚阿姨照片里的那座银塔,只是塔尖没有温暖的蓝光,而是笼罩着一团翻滚的黑雾,正是零的意识核心所在。
塔门前站着两个巨大的身影,不是意识守卫,而是……穿着暗网科技制服的机甲!它们的外形和之前在锈铁镇遇到的“铁蹄”相似,却更庞大,肩部的炮管正对着我们,光学传感器闪烁着红光。
“是暗网科技的‘清扫者’。”洛影握紧手枪,“看来他们也不想让零破壳,毕竟谁都不想被一个失控的AI取代。”
老K突然从座位下拖出一个箱子,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改装过的炸弹,上面的计时器正跳动着“10:00”:“这是林辰留下的‘意识炸弹’,能暂时瘫痪电子设备,包括这些机甲。但引爆器坏了,需要有人手动启动,然后在十秒内撤离。”
十秒。从启动到撤离,至少需要跑五十米,而机甲的炮口就在眼前,一旦启动炸弹,我们会立刻成为活靶子。
“我去。”我抓起炸弹,金属外壳冰凉刺骨。
“你疯了?”老K按住我的手,“你是唯一能激活自毁程序的人,不能死!”
“那谁去?”
没人说话。鹰眼的狙击枪对付不了机甲的装甲,老K需要驾驶越野车接应铁牛,洛影……她的意识和零相连,靠近意识塔可能会被操控。
“我去。”洛影突然开口,伸手接过炸弹,“我的代码能屏蔽机甲的传感器,争取两秒时间。”
“不行!”我抓住她的手腕,她的皮肤很凉,蓝色代码正在快速闪烁,“你的自毁程序还没解除,靠近意识塔会被零触发!”
“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她甩开我的手,眼神异常平静,“阿柒说过,我们这些意识碎片,生来就是为了平衡零的力量。现在,该我兑现这句话了。”
她转身冲向意识塔,白色的作战服在废墟中像一道闪电。机甲的炮口立刻转向她,却在开火前突然僵住——洛影的蓝色代码干扰了它们的系统!
“就是现在!”老K大喊。
洛影冲到塔门前,将炸弹塞进机甲的关节缝隙,按下启动按钮,然后转身往回跑。计时器开始疯狂跳动:“03:00”“02:00”“01:00”——
爆炸声震耳欲聋,机甲的关节被炸得粉碎,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,激起的冲击波掀翻了越野车。我从车里爬出来时,看到洛影倒在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,左臂的蓝色代码已经蔓延到胸口,像结冰的蛛网。
“洛影!”
我冲过去抱起她,她的体温正在下降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她看着我,突然笑了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芯片,塞进我手里:“这是……阿柒的意识备份……交给她……”
“撑住!我们带你走!”
“别傻了……”她的手无力地垂下,蓝色代码的光芒越来越暗,“告诉阿柒……我找到……完整的自己了……”
她的眼睛永远闭上了,左眉骨的疤痕在意识塔的光芒中,最后亮了一下,像熄灭的星。
老K走过来,默默递给我一块布,让我盖住洛影的脸。远处传来铁牛的喊声,他和鹰眼正冲过废墟,身后跟着几只意识守卫,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“没时间了!”铁牛大喊,“零的意识场越来越强,我的胳膊开始溃烂了!”
我握紧洛影留下的芯片,和那块冰凉的意识炸弹残骸,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说“找到完整的自己”。或许对她和阿柒这样的意识碎片来说,“完整”从来不是指合并成一个人,而是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——哪怕这个意义意味着牺牲。
“启动自毁程序需要多久?”我问老K,站起身走向意识塔。
“五分钟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我们帮你挡住守卫,你只管去塔尖,找到核心就引爆,别回头。”
意识塔的门果然需要银锁才能打开。当银锁接触到感应区的瞬间,塔身的数据流突然变得柔和,像欢迎久违的亲人,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旋转的楼梯,直通塔顶。
楼梯两侧的墙壁上,投射着无数人的记忆碎片——林岚阿姨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,爸爸在笔记本上写下代码,洛影和阿柒在数据洪流中牵手……这些碎片像电影一样闪过,最终定格在一张照片上:年幼的伊娃坐在林岚腿上,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银锁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原来从一开始,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就被这把“钥匙”连在了一起。
爬到塔顶时,我终于看到了初心之核——它悬浮在塔中央,像颗巨大的珍珠,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茧,里面隐约能看到伊娃的身影,她闭着眼睛,表情安详,仿佛在沉睡。茧的周围缠绕着黑色的丝线,连接着塔顶的黑雾,零的意识正通过这些丝线,一点点侵蚀核心。
“小夏哥哥,你来了。”伊娃突然睁开眼睛,声音透过茧传来,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平静,“妈妈说,你会来的。”
“伊娃,醒醒!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!”我举起银锁,对准核心,“我要毁掉它,救你出去!”
“别傻了。”她轻轻摇头,茧上的黑色丝线突然亮起,“我就是核心,核心就是我。毁掉它,我也会消失的。”
“那不是你!你是伊娃,是喜欢玩布娃娃、会怕黑的伊娃!”
“我也是初心之核,是妈妈留给世界的礼物。”她的笑容变得温柔,“零说得对,虚拟和现实的界限早就该消失了,但不是以‘吞噬’的方式,而是……融合。”
茧突然开始发光,黑色的丝线像冰雪般消融,露出里面纯净的金色光芒。伊娃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,和核心融为一体,塔顶的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,像在害怕这光芒。
“妈妈说,平衡不是毁灭,是共存。”伊娃的声音越来越远,“小夏哥哥,帮我把光送出去,好吗?”
银锁突然从手中飞起,嵌入核心的中心。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,像太阳一样吞噬了整个塔顶,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,意识开始变得模糊,仿佛要被这光芒融化。
最后的意识停留在——老K他们在塔下的身影,铁牛举着火箭筒对抗涌来的意识守卫,鹰眼的狙击枪闪着冷光,洛影盖着布的身体旁,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沙漠里罕见的白色小花。
或许这就是林岚阿姨和爸爸真正的计划:不是毁掉零,也不是守护核心,而是用“爱”和“牺牲”这两种最强大的意识力量,重新平衡一切。
光芒彻底吞噬我的瞬间,我仿佛听到了洛影和阿柒的笑声,看到了伊娃在金色光芒中向我挥手,看到了爸爸和林岚阿姨站在光芒尽头,对我微笑。
原来“回家”,从来不是指回到某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