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致命加载 死亡并非虚拟
第2章 致命加载 死亡并非虚拟
储物间的木板在胖子的猛踹下发出呻吟,裂纹像蛛网般蔓延。我被阿柒拽着往后退,后背撞在堆叠的铁桶上,发出哐当巨响。刺鼻的机油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,让胃里一阵翻涌。
“抓住他们!”胖子的嘶吼裹着唾沫星子从破洞喷进来,他那张被贪婪扭曲的脸在红光中忽明忽暗,手里的霰弹枪正缓缓抬起,枪管上还沾着刚才那个女生的血。
阿柒突然将我往旁边一推,同时矮身躲过从破洞伸进来的枪管。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,右手短刀顺着木板缝隙滑出去,只听一声惨叫,胖子的手腕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霰弹枪哐当落地。
“走!”阿柒拽起我的胳膊就往储物间深处冲。这里堆着半人高的木箱,上面印着“暗网科技·生物制剂”的字样,边角已经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。她在箱子间灵活穿梭,像对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了如指掌。
身后传来木板彻底崩碎的声音,胖子的咒骂声越来越近:“小贱人!我要把你们剁成肉酱喂变异体!”
阿柒突然停在一堵墙前,双手在砖缝里摸索片刻,猛地用力一拉。整面墙竟然是块伪装的钢板,被她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,后面是漆黑的管道间。
“进去!”她推了我一把,自己转身甩出三枚银色的东西——是战术飞刀,精准地钉在胖子脚前的地板上,逼得他不敢上前。
管道间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,仅容两人侧身通过。头顶的污水管滴滴答答往下淌水,落在肩膀上冰凉刺骨。我跟着阿柒在管道迷宫里左拐右拐,她的手始终牢牢抓着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“他为什么这么疯狂?”我喘着气问,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闷。
“抗病毒剂。”阿柒头也不回,“那个女生怀里的盒子里装的是这个。在这里,一支抗病毒剂能换十条命。”
我愣住了。在《枪火纪元》里,抗病毒剂只是用来解除“感染debuff”的普通道具,现在却成了能让人自相残杀的硬通货。
“这里的规则和游戏不一样。”阿柒的声音冷得像管道里的风,“体力会耗尽,伤口会感染,被怪物抓伤超过三小时不注射抗体,就会变成它们的同类。”
她突然停住脚步,指着前方一道铁栅栏:“翻过这个,就是三号货运通道。”
栅栏上布满锈迹,间隙刚好能卡住手指。我伸手去够最上面的栏杆,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手——金属在某种能量的作用下泛着诡异的热。
“用这个。”阿柒从腰间解下一根合金锁链,一端甩过去缠住栅栏顶部的钢筋,另一端递给我,“抓紧,别碰栅栏本身,它带电。”
身后突然传来管道震动的声音,不是胖子的脚步声,而是某种沉重的、带着粘液滴落的响动。我猛地回头,只见黑暗中两点绿光正在逼近,伴随着利爪刮擦金属的刺耳噪音。
“是舔食者!”阿柒的脸色变了,“胖子把它们引过来了!”
那是《枪火纪元》里最棘手的变异体之一,没有眼睛,靠听觉和嗅觉捕猎,舌头能像钢鞭一样刺穿钢板。游戏里被它缠上至少要掉半管血,而在这里……我想起阿柒说的“现实死亡”,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“快爬!”阿柒将锁链又拽紧了些,自己转身抽出另一把短刀,刀尖对着黑暗中越来越近的绿光。
我不再犹豫,踩着生锈的栅栏网格往上爬。锁链传来阿柒身体紧绷的力道,她正在和舔食者对峙。爬到栅栏顶端时,我低头看见两点绿光突然加速,伴随着阿柒一声低喝,刀光与绿光碰撞出一串火花。
“跳!”她喊道。
我闭眼纵身跃下,重重摔在通道的水泥地上,膝盖传来钻心的疼。还没等爬起来,就听见栅栏对面传来舔食者的惨叫,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阿柒翻身越过栅栏,落地时踉跄了一下,我才发现她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,深紫色的血液正顺着指尖往下滴。
“你受伤了!”
“小伤。”她不在意地用刀割开作战服的袖子,露出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,“被舔食者的爪子擦到,会感染,但暂时死不了。”
她从背包里掏出一支银色的针管,毫不犹豫地扎进伤口附近的血管。推注液体时,她的额头渗出冷汗,咬着牙才没哼出声。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伤口周围的皮肤却变得惨白。
“这是……抗体?”
“黑市上用三个压缩饼干换来的劣质品。”她将空针管扔在地上,“真正的军方抗体,只有暗网科技的守卫才有权限使用。”
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弹孔,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,像是某种挣扎的痕迹。远处的应急灯忽明忽暗,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像随时会活过来的怪物。
“为什么胖子宁愿杀人也要抢那支药剂?”我忍不住问,“他看起来不像缺药的样子。”
“因为他要救的人,是暗网科技的一个小头目。”阿柒冷笑一声,“在这里,投靠官方势力能拿到特权——比如安全区的居住权,或者优先获得物资的权限。那个女生的弟弟……大概活不成了。”
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,我却觉得一阵寒意。游戏里的“阵营选择”在这里变成了血淋淋的生存交易,而那些被牺牲的“NPC”,原来都是和我们一样被困的玩家。
通道尽头的铁门突然发出“哐当”一声,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上了。阿柒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,拉着我躲进旁边一个废弃的货运柜里。
柜门的缝隙中,我看见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了过来,胸前的徽章是暗网科技的标志——一只缠绕着代码的眼睛。他们手里拿着脉冲步枪,步伐整齐,动作机械得不像人类。
“清除程序启动后,这片区域的活体信号都会被标记。”为首的人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,“找到编号734的逃逸者,格杀勿论。”
“还有两个未登记信号源,疑似新入局者。”另一个人补充道,手里的扫描仪发出滴滴的轻响,“能量反应在三号通道。”
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扫描仪的信号声像催命符。我屏住呼吸,看见阿柒的手按在刀柄上,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——她打算动手。
就在这时,货运柜顶部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。三个黑衣人立刻举枪瞄准头顶,扫描仪的信号突然变得疯狂起来:
“警告!高强度能量反应!是暴君!”
头顶的金属板突然被撕开一个大洞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,一只覆盖着黑色甲壳的巨爪拍了下来,瞬间将最左边的黑衣人拍成了肉泥。暗红色的血液溅满通道,剩下的两人尖叫着开枪,却被另一只巨爪横扫出去,撞在墙上滑落在地,没了声息。
我在柜子里看得目瞪口呆——那是《枪火纪元》里的终极BOSS之一,暴君,身高近三米,全身覆盖着能抵御炮弹的生物甲壳,游戏里至少需要五人小队配合才能勉强击杀。
而它现在就在我们头顶,正用复眼扫视着地面上的尸体,口器里滴落着粘稠的绿色液体。
“机会。”阿柒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,“暴君的注意力在尸体上,我们从它身后绕过去,出口在通道左侧的通风井。”
她推开门缝,趁暴君低头撕扯黑衣人的尸体时,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。我紧随其后,贴着墙壁的阴影狂奔,眼睛死死盯着暴君那布满倒刺的尾巴——游戏里被它扫到会直接触发即死判定。
跑到通风井入口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。暴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头,复眼转动着锁定了我们的方向。阿柒已经掀开了通风井的铁盖,冲我低吼:“快!”
我纵身跳进井里,下落了大约两米才踩到梯子。阿柒跟着跳下来,在她伸手去盖铁盖的瞬间,一只巨爪突然砸穿了井口的水泥地,离她的手只有几厘米。
“关不上了!”她拽着我往下爬,“它会跟着下来!”
通风井里漆黑一片,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爪子砸穿地面的巨响。我一边往下爬,一边庆幸游戏里练过无数次的攀爬技巧在这里依然管用。爬了大约十几米,阿柒突然喊:“跳!”
下方是一条横向的通风管道,我们摔进去时,管道剧烈晃动,灰尘从头顶簌簌落下。阿柒立刻拉着我往管道深处爬,身后传来巨爪撕裂金属的声音,暴君竟然真的跟着挤进了通风井。
“它体型太大,在管道里转不开身,我们有三分钟时间。”阿柒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到下一个出口还有五十米。”
管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,膝盖和手肘在金属壁上磨得生疼。我能感觉到阿柒的速度慢了下来,她受伤的左臂在爬行时不断撞到管壁,发出压抑的痛哼。
“我帮你。”我伸手想去托她的胳膊,却被她甩开。
“别浪费力气。”她的声音有点闷,“在这里,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。”
但她的动作明显迟滞了,就在这时,管道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光——是出口!阿柒像是受到了鼓舞,加快了爬行的速度。可就在离出口还有不到五米时,她突然停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她指着出口处的铁栅栏,那里缠着一圈圈细细的金属线,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银光:“是绊雷,暗网科技的防御装置,一碰就炸。”
身后的金属撕裂声越来越近,暴君的咆哮震得管道嗡嗡作响,复眼的绿光已经能从后方的黑暗中看到。
“我来拆。”阿柒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多功能工具,匍匐着靠近栅栏。她的手指在金属线上飞快地动作,指甲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。
“还有多久?”我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绿光,心跳得像要炸开。
“三十秒……”
暴君的爪子突然从后方伸了过来,管道被撑得变形,金属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阿柒猛地剪断最后一根线,冲我喊:“出去!”
我翻身钻出栅栏,回头去拉她,却看见暴君的尾巴突然从管道深处甩了出来,带着破风的呼啸抽向阿柒。
“小心!”
我下意识地扑过去,将她推开的瞬间,尾巴擦着我的后背扫过。剧痛像潮水般涌来,作战服被撕裂,皮肤火辣辣地疼。阿柒趁这个间隙钻出栅栏,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枚手雷,拉掉保险栓扔回管道。
我们扑到地上的瞬间,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颤,管道里传来暴君的惨嚎,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样?”阿柒爬起来扶我,看到我背后的伤口时,脸色变了,“被尾刺划到了?”
我忍痛摸了摸后背,手上沾着粘稠的液体,不是血,而是某种绿色的粘液,正顺着作战服往下滴。
“这东西……有毒?”
“比毒更糟。”阿柒的声音异常凝重,“是暴君的信息素,会吸引附近所有的变异体。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净化剂,否则……”
她没说完,但我已经明白了。游戏里被这种信息素沾到,地图上会显示所有怪物向你聚集的红色箭头,而在这里,那意味着源源不断的死亡。
远处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,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动。阿柒脸色一白:“是腐蚀蠕虫!它们被信息素引来了!”
我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被她按住:“别动,你的伤口在扩散。”
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金属小盒,打开后里面是几支不同颜色的药剂。她挑出一支蓝色的,毫不犹豫地扎进我的后背伤口附近。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,像有无数根针在扎,但那股灼烧般的疼痛确实减轻了。
“只能暂时压制。”她收起药剂,“前面是‘死水站’,以前是个地下车站,现在被一群拾荒者占了。他们手里可能有净化剂,但那群人比变异体更难打交道。”
爬起来时,我发现后背的作战服已经被绿色粘液腐蚀出了好几个洞,露出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水泡。远处的爬动声越来越近,伴随着某种令人牙酸的啃噬声。
“走。”阿柒拽起我,“记住,见到拾荒者,别说话,别碰他们的东西,一切由我来交涉。”
我们穿过一条布满积水的通道,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,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。阿柒敲了敲门,门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:“密码?”
“锈铁换子弹,烂肉换药剂。”阿柒回答。
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,一只浑浊的眼睛探出来打量着我们,最后落在我后背的伤口上,发出一声嗤笑:“又来个被暴君标记的?运气不错,还活着。”
门被推开,一股浓烈的酒精和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。车站大厅里挤满了人,他们大多衣衫褴褛,手里拿着改装过的武器,眼神警惕地盯着我们。大厅中央燃着一堆篝火,火上烤着某种不知名的肉,发出滋滋的响声。
一个独眼男人坐在篝火旁的铁桶上,嘴里叼着根烟,看见我们时,吐掉烟蒂站了起来。他的右眼戴着一个机械义眼,转动时发出齿轮摩擦的声音。
“阿柒,三个月没见,你倒是越来越会带‘货’了。”独眼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,像在打量一件商品,“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,是新来的玩家?”
“他有抗病毒剂。”阿柒直接掏出一个小瓶子,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,“换一支净化剂,再加一把能用的近战武器。”
独眼男人的眼睛亮了,抢过瓶子闻了闻,咧嘴笑了:“军方特供的?你可真舍得。成交。”
他从身后的箱子里扔过来一支银色的药剂和一把军用匕首,匕首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阿柒接住后,立刻将净化剂扔给我:“现在就用,注射在伤口周围。”
我拆开药剂,刚要扎下去,独眼男人突然笑了:“别急啊,小子。想知道你刚才在地下仓库救的那个女生,她弟弟怎么样了吗?”
我的动作顿住了。
“她叫小雅,弟弟患有辐射病,需要每天注射抑制剂。”独眼男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又点了根烟,“她攒了半个月的物资,才从暗网守卫那里换了一支抗病毒剂,说是能治好辐射病……呵,真是天真。”
阿柒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黑蛇,你别挑拨。”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黑蛇吐了个烟圈,“她弟弟刚才就在这里,得知姐姐死了,自己冲进了怪物堆里。现在嘛……估计已经成了舔食者的晚餐。”
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净化剂掉在地上,滚到篝火边。如果我刚才没有跟着阿柒逃跑,如果我能早点……
“这就是这里的规矩。”黑蛇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,“善良值多少钱?能换一支抑制剂,还是能让你多活一天?”
阿柒突然揪住我的衣领,将我拽起来:“别听他的!在这里同情别人,就是在给自己掘墓!”
她的浅灰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像是愤怒,又像是别的什么。我看着她左臂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,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——在这个把人命当草芥的世界里,任何一点温情都可能致命。
远处的通道里传来变异体的嘶吼,黑蛇的手下们立刻举起了武器。黑蛇看了一眼腕表,对我们说:“宵禁时间到了,要么交钱住下,要么滚出去喂怪物。”
阿柒从背包里扔出一个能量块——游戏里最基础的货币单位,在这里显然也通用。黑蛇接住后,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隔间:“那里没人,今晚你们可以睡在那。”
走进隔间时,我捡起了那支净化剂,默默注射进后背的伤口。灼烧感彻底消失了,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疼。
阿柒靠在墙上,用匕首刮着靴子上的血迹,突然开口:“第一天都这样,觉得恶心,觉得不公平。”
“你也是玩家?”我问。
她的动作顿了一下,没有回答,只是说:“睡三个小时,凌晨三点我们要出发去‘锈铁镇’,那里有去数据核心的中转站。”
“数据核心?那是什么?”
“你想回去,就得去那。”她闭上眼睛,“那是这个世界的心脏,也是……唯一的出口。”
隔间外传来黑蛇他们的笑声,夹杂着某种绝望的歌谣。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看着背包里那把沾血的匕首,突然意识到阿柒说的“死亡不是虚拟”是什么意思。
在游戏里,死亡只是屏幕一黑,然后重来。但在这里,死亡是小雅倒在地上时逐渐冰冷的身体,是她弟弟冲向怪物堆的决绝,是黑蛇嘴角那抹习以为常的残忍。
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战术地图,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跳动:71小时12分。
原来这不是游戏的结束界面,而是我的生命倒计时。
隔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,黑蛇的一个手下探进头来,手里拿着半块压缩饼干:“黑蛇老大说,给你们的。”
他的眼神在阿柒身上停留了很久,带着不怀好意的笑。阿柒猛地举起匕首,那人吓得缩回头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“小心他们。”阿柒低声说,“黑蛇的人对新来的玩家,尤其是女玩家,没什么耐心。”
我握紧了那把军用匕首,游戏里无数次练习过的格斗姿势在脑海里浮现。如果他们敢进来……
阿柒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,冷笑一声:“别冲动,我们现在需要休息。等拿到足够的装备,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知道厉害。”
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破布,铺在地上,倒头就睡,呼吸很快变得均匀。我却毫无睡意,靠在墙上,看着隔间门外摇曳的火光和那些麻木或贪婪的脸。
这个世界和《枪火纪元》一模一样,却又截然不同。这里的建筑、怪物、甚至任务道具都和游戏里别无二致,但这里的疼痛是真的,死亡是真的,人性的丑恶也是真的。
我想起老爸摔门而去的背影,想起他说的“你这辈子就只会躲在游戏里”。如果他知道我现在真的被困在了“游戏”里,会是什么表情?
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接着是枪声和怪物的嘶吼。黑蛇的手下们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,隔间外的火光晃动得更厉害了。
阿柒猛地睁开眼睛,浅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:“看来今晚睡不成了。”
她翻身站起来,捡起地上的短刀,刀柄在掌心转了个圈。我也握紧了军用匕首,心跳再次加速。
但这一次,不是因为恐惧。
或许黑蛇说得对,善良在这里一文不值。但我至少要弄明白,为什么是我被拉进这个鬼地方?暗网科技到底在隐瞒什么?还有那个数据核心……它真的能让我回家吗?
隔间的门被猛地撞开,一个浑身是血的拾荒者滚了进来,身后跟着两只舔食者。阿柒的刀光率先亮起,我紧随其后冲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