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合失败体的触须砸在操作台上时，绿色的腐蚀液溅了我一脸。我下意识地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前的玻璃培养舱已经被触须绞成了碎片，里面的人形轮廓化作一滩粘稠的液体，顺着地板的裂缝渗下去，留下刺鼻的焦糊味。

“攻击它的核心！在胸腔位置！”阿柒的声音穿透警报的尖啸，她的短刀在触须间灵活穿梭，每次劈砍都能带起一串绿色的液珠。

我握紧军用匕首，绕到怪物身后。这东西比游戏里的建模更恶心——裸露的肌肉组织包裹着一团跳动的紫色肉块，那大概就是阿柒说的“核心”。它的触须至少有十几条，有的像鞭子一样抽击，有的则像蛇一样缠绕，石头已经被两条触须缠住了胳膊，正发出愤怒的嘶吼，霰弹枪在地上胡乱扫射，却根本打不穿触须的表皮。

“小雅，掩护我！”幽灵的改装步枪喷出火舌，子弹打在怪物背上，炸开一个个小血洞，却没能阻止它的动作。小雅的弩箭精准地射向怪物的眼睛，虽然没造成实质伤害，却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。

就在这时，洛影突然“哎呀”一声，像是被触须扫中了腿，踉跄着撞向旁边的金属架。架子上的试剂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，其中一瓶蓝色的液体溅在怪物的触须上，瞬间冒起白烟——那是强酸！

“这东西怕强酸！”洛影喊道，同时“艰难”地爬起来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瓶子，朝怪物扔过去。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，却在离怪物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被触须打碎，强酸全泼在了墙上，腐蚀出一个大洞。

“抱歉……”她低下头，声音带着歉意，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表情。

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刚才她摔倒的位置太刻意了，像是故意要撞翻试剂架；而那个瓶子的投掷角度，与其说是攻击怪物，不如说是……故意打偏，把强酸泼向墙壁？

“别管她！先解决怪物！”阿柒的短刀终于刺穿了一条触须，紫色的血液喷了她一身，她却像是没感觉，反手又是一刀，切断了缠住石头的触须。

石头趁机挣脱，捡起霰弹枪对准怪物的胸腔，扣动扳机。轰鸣中，紫色核心终于出现了裂痕，怪物发出一声不似生物的尖啸，触须疯狂地乱舞起来，整个控制室的灯光都在摇晃，天花板开始往下掉水泥块。

“要塌了！”幽灵拽起小雅，“从洛影打穿的墙洞走！”

墙洞后面是条狭窄的通风管道，仅容一人爬行。洛影第一个钻了进去，动作灵活得不像刚才“受伤”的人。我跟在阿柒后面，爬进管道时，听见身后传来怪物的最后一声嘶吼，接着是重物坍塌的巨响——控制室大概彻底被埋了。

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，洛影在前面带路，手电筒的光束忽明忽暗。我注意到她的脚印很稳，甚至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边——那里的管道壁上有新鲜的刮痕，像是有人刻意标记过。

“这里通往暗网科技的物资库。”她头也不回地说，“里面有食物、水，还有防辐射的药剂，足够我们撑到核心区域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？”阿柒的声音带着怀疑，她和洛影之间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，像是随时准备拔刀。

“因为我以前负责看守这里。”洛影的声音很平静，“暗网科技的物资库都有三重加密，只有猎杀者的权限才能打开。”

她的话听起来天衣无缝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刚才在实验室，她故意撞翻试剂架，看似是“意外”，却刚好让我们发现怪物怕强酸；现在又精准地找到通往物资库的路，这未免太巧合了。

爬了大约十分钟，前方出现一点微光。洛影停了下来，示意我们安静，自己则匍匐着往前挪了几米，又退了回来，脸上带着兴奋：“真的是物资库！门没锁！”

她率先爬出去，我们紧随其后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里。货架上堆满了箱子，上面印着“军用压缩饼干”“高纯度饮用水”“辐射净化剂”的字样，角落里还停着两辆军用越野车，看起来是全新的。

“发达了！”石头搓着手，第一个冲向最近的货架，抱起一箱饼干就往背包里塞，“有了这些，至少不用担心饿死了。”

小雅也放松了警惕，开始检查越野车的油箱：“油是满的！我们可以开车去核心区域，比走路快多了。”

幽灵皱着眉头，没动，只是用枪指着仓库深处的阴影：“这里太安静了，不正常。”

“有什么不正常的？”洛影已经打开了一箱净化剂，正往自己的背包里装，“暗网科技撤离时肯定带走了重要物资，剩下这些大概是看不上的。”

她的话有道理，但我总觉得后背发凉。游戏里的“物资库”从来都是高风险区域，要么有BOSS守护，要么布满陷阱。我打开战术地图，屏幕上显示这里的“危险指数”是红色——最高级别的警告，却没有任何怪物标记，这意味着危险可能来自……非生物。

“别碰那些箱子！”我突然喊道，但已经晚了。

石头刚抱起一箱罐头，脚下的地板突然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他愣了一下，还没反应过来，整个货架突然倾斜，上面的箱子噼里啪啦砸下来，其中一个标着“高爆手雷”的箱子摔在地上，盖子弹开，露出里面黑压压的弹头。

“快跑！”幽灵脸色大变，拽着石头往后退。

爆炸的冲击波把我掀飞出去，撞在越野车的车门上，眼前瞬间一片漆黑。耳鸣中，我听见小雅的尖叫和怪物的嘶吼——仓库深处的阴影里，竟然冲出了十几只影狼！它们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着绿光，显然是被爆炸声引来的。

“是陷阱！”阿柒的声音带着愤怒，“洛影，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！”

洛影正躲在越野车后面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，她的表情不再是刚才的柔弱，而是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：“我只是想看看，没有暗网科技的保护，你这个‘初代AI’到底有多厉害。”

她抬手开枪，子弹却不是射向影狼，而是打在旁边的油桶上。汽油顺着裂缝流出来，被火星点燃，瞬间燃起一道火墙，把我和阿柒与幽灵他们隔开了。

“你干什么！”我怒道。

“没什么。”洛影靠在车边，悠闲地换着弹匣，“只是想单独和姐姐聊聊天。”

火墙另一边，幽灵和石头正被影狼围攻。石头的霰弹枪威力大，但射速慢，很快就被三只影狼缠住了；小雅的弩箭精准，却只有七支箭，现在已经用了三支；幽灵的步枪子弹也所剩不多，正边打边退，试图靠近我们这边。

“解决掉这些麻烦。”阿柒递给我一把从地上捡来的冲锋枪，“我去追洛影。”

她刚要冲出去，却被洛影的枪声逼了回来。洛影的枪法很准，每一枪都打在阿柒脚前的地面上，显然是在阻止她行动。

“别急啊姐姐。”洛影笑道，“看看你的朋友们，他们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
我咬了咬牙，端起冲锋枪扫射。子弹打在影狼身上，虽然能撕开皮毛，却没能致命——这些家伙果然和游戏里一样，防御高得离谱。一只影狼绕到我侧面，爪子带着风声拍过来，我侧身躲开，枪管却被它的牙齿咬住，硬生生拽走了。

“用这个！”阿柒扔过来一把消防斧。

我接住斧头，劈向影狼的脖子。这一下用了全力，斧刃深深嵌进它的脊椎，影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绿色的血液喷了我一身。我还没来得及拔刀，另一只影狼已经扑到了面前，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就在这时，一支弩箭精准地射穿了影狼的眼睛。是小雅！她竟然冒着被围攻的风险，从火墙的缝隙里射中了这只影狼。

“谢谢！”我喊道。

“别光顾着谢！想想怎么灭火！”小雅的声音带着喘息。

我环顾四周，目光落在仓库角落的消防栓上。如果能打开消防栓，用水冲灭火墙……但消防栓在洛影那边，她肯定不会让我靠近。

“吸引她的注意力。”我对阿柒说。

阿柒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，突然冲向洛影，短刀划出一道银弧。洛影果然转身应对，手枪对准了阿柒的胸口。就在这一瞬间，我趁机冲向消防栓，手指刚碰到阀门，背后就传来了风声——洛影竟然留了一手，用枪托砸向我的后脑勺！

我下意识地低头，枪托擦着我的头皮过去，砸在消防栓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洛影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，显然没想到我能躲开。

“反应不错嘛，林夏。”她笑道，“难怪暗网科技会把‘核心权限’给你。”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我握紧消防斧，与她对峙。

“我说了，想和姐姐聊聊。”她的枪口又对准了阿柒，“可惜有人总爱碍事。”

阿柒突然冲向火墙，用短刀插进燃烧的木板缝隙，用力一撬，竟然打开了一个缺口：“幽灵，带他们走！”

“那你呢？”幽灵喊道。

“我随后就到！”

火墙的缺口很快被火焰补上，幽灵他们趁机冲了出去，消失在仓库的后门。影狼们犹豫了一下，分成两拨，一拨追了出去，另一拨则留了下来，显然是被洛影身上的某种气息吸引——或者说，是被她控制着。

“现在清净了。”洛影收起枪，踢开脚边的影狼尸体，“姐姐，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。”

阿柒没理她，只是默默地检查着地上的武器。她的左臂伤口又裂开了，深紫色的血液滴在地上，和影狼的绿色血液混在一起，像一幅诡异的画。

“你知道‘意识融合’的后果吗？”洛影突然开口，语气变得严肃，“暗网科技的实验记录显示，你的意识碎片一旦融合，就会引发数据坍塌，到时候不仅是虚拟世界，现实世界也会被波及。”

阿柒的动作顿了顿：“你在撒谎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洛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芯片，扔给阿柒，“这是完整的实验报告，你自己看。”

阿柒接住芯片，却没有插进战术手环，只是冷冷地看着洛影：“你以为我会信你？”
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洛影耸耸肩，“但我必须提醒你，林夏的父亲林辰，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，才被暗网科技软禁的。你带着林夏去数据核心，不是在救他，是在害他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软禁？老爸不是在家吗？昨晚我还听见他摔门的声音……难道那时候他已经被控制了？

“你在挑拨离间。”阿柒终于看向洛影，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“林辰是自愿协助暗网科技的，他想救他的妻子。”

“救妻子？”洛影笑了，“用无数玩家的意识来喂养‘零’，换取一个虚假的‘复活’？林夏，你爸爸可没告诉你这些吧？”

我看着阿柒，希望她能反驳，但她只是沉默着，握紧了手里的短刀。

火墙渐渐小了下去，剩下的几只影狼开始蠢蠢欲动。洛影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烟雾弹，拉掉保险栓扔在地上：“下次再聊，姐姐。”

烟雾弥漫开来，遮住了视线。我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，还有影狼跟着她离开的动静——这些怪物果然是被她控制的！

烟雾散去后，仓库里只剩下我和阿柒，还有满地的狼藉。火墙已经熄灭，地上的汽油烧完了，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。我捡起洛影扔在地上的芯片，递给阿柒：“这上面的记录是真的吗？”

阿柒没有接，只是看着仓库后门的方向，声音很低：“洛影说的……有一部分是真的。”

“哪部分？”

“意识融合会引发数据坍塌，这是暗网科技的早期实验结论。”她顿了顿，“但林辰不是为了‘复活’你妈妈，他是想……”

她的话没说完，仓库外突然传来幽灵的喊声：“林夏！阿柒！快出来！影狼又回来了！”

我们对视一眼，不再纠结洛影的话，跟着声音冲了出去。

仓库外面是片废弃的停车场，停着十几辆生锈的汽车。幽灵和石头正靠在一辆卡车后面，小雅则蹲在车顶，手里拿着最后一支弩箭，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
“刚才谢谢你。”我对小雅说。

她摇摇头，没说话，但眼神柔和了些。石头的胳膊被影狼抓伤了，正用布条胡乱包扎，嘴里骂骂咧咧的：“那个洛影绝对有问题！下次再让我见到她，非把她的腿打断不可！”

“先别管她了。”幽灵指着远处的一座水塔，“根据洛影给的地图，翻过那座水塔，就是‘锈铁镇’，那里有去数据核心的中转站。”

“你还信她的地图？”阿柒皱眉。

“不信也得信。”幽灵叹了口气，“我们的物资全没了，子弹也所剩不多，必须找个地方补充。锈铁镇以前是玩家的聚集地，应该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。”

我们沿着公路往水塔走，路上很安静，连变异体的嘶吼都听不到，这反而让人更不安。阿柒走在最后，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我几次想和她说话，都被她避开了——洛影的话显然在我们之间埋下了一根刺。

走到水塔下时，夕阳正染红天空，把水塔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个巨人站在那里。水塔的门是虚掩着的，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，像是只眼睛。

“这是拾荒者的标记。”幽灵解释道，“意思是‘这里有物资，但有代价’。”

“什么代价？”小雅问。

“可能是钱，可能是武器，也可能是……命。”幽灵推开门，“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水塔里面比想象中干净，一楼空荡荡的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，桌子上放着一个对讲机，正滋滋地响着。二楼传来隐约的说话声，像是有人在争吵。

幽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示意我们上楼。楼梯是铁制的，踩在上面发出嘎吱的响声。二楼的门是打开的，我们趴在门口往里看，只见里面有五个人，正围着一个箱子争吵，箱子里露出几支步枪和一箱子弹——正是我们急需的物资。

“这些东西应该归我们！是我们先发现的！”一个络腮胡男人喊道，手里的砍刀拍得桌子砰砰响。

“放屁！”另一个瘦高个反驳道，“这是‘黑蛇’老大的地盘，按规矩，谁能杀了东边的‘腐液蠕虫’，谁就能拿走物资！”

络腮胡骂了一句，转身往外走：“杀就杀！等老子回来，看我不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！”

他的手下跟了出去，瘦高个他们则守在箱子边，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
“机会来了。”幽灵低声说，“等络腮胡杀蠕虫的时候，我们趁机拿走物资，然后赶紧走。”

“不好吧？”我犹豫了，“这是他们的东西……”

“在这里没有‘谁的东西’，只有‘谁能抢到’。”石头的声音带着不屑，“你要是心软，就等着饿死吧。”

阿柒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，指了指窗外。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只见洛影正站在对面的屋顶上，手里拿着望远镜，显然在观察水塔里的情况。她看到我，还冲我挥了挥手，做了个“加油”的口型。

“她想让我们和拾荒者火拼。”阿柒的声音带着寒意，“不管我们谁赢，她都能坐收渔利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小雅问，“我们真的很需要那些子弹。”

幽灵看着桌子上的箱子，又看了看窗外的洛影，突然笑了：“那就让她看看，什么叫‘将计就计’。”

他对我们使了个眼色，开始布置计划：“石头，你去东边引一只腐液蠕虫过来，不用太大，能缠住络腮胡就行；小雅，你去屋顶，用弩箭把瘦高个他们引到西边；林夏，你跟我去拿物资；阿柒，你负责盯着洛影，别让她搞小动作。”

分工完毕，大家立刻行动起来。我跟着幽灵溜进二楼时，瘦高个他们正对着对讲机大喊，似乎在叫人。幽灵示意我躲在门后，自己则绕到箱子边，快速往背包里装子弹。

“快点！”我催道，心跳得像要炸开。

就在幽灵抓起最后一支步枪时，瘦高个突然回头，看到了我们：“有小偷！”

他的手下立刻举枪射击，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，打在墙上，溅起一串水泥渣。幽灵拽着我往外跑，瘦高个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
跑到楼梯口时，我听见东边传来络腮胡的惨叫，还有腐液蠕虫的嘶吼——石头成功了。西边也传来小雅的喊声，显然把瘦高个的人引过去了。

“这边！”幽灵拉着我钻进一间储藏室，关上门的瞬间，我透过门缝看到洛影正从对面的屋顶跳下来，手里拿着枪，嘴角带着诡异的笑。

她不是要搞小动作，她是想……坐收渔利！

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，散发着霉味。幽灵靠在门上喘气，刚要说话，外面突然传来枪声和惨叫——是瘦高个他们的声音，接着是洛影的冷笑：“谢谢你们帮我清理障碍。”

我和幽灵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。这个洛影，竟然利用我们的计划，把拾荒者全杀了！

“我们出去！”我拉开门，却被幽灵按住了。

“别冲动。”他摇摇头，“外面情况不明，洛影手里有枪，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。”

外面的枪声停了，传来洛影离开的脚步声。我透过门缝看到她背着我们辛苦抢到的物资，慢悠悠地往水塔外走，嘴里还哼着奇怪的调子。

“这个混蛋！”我一拳砸在墙上。

“别生气。”幽灵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她以为自己赢了，却不知道……”

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，上面的红灯正在闪烁：“我在物资箱里放了追踪器。她带我们去数据核心，正好省了我们找路的功夫。”

我愣住了，没想到幽灵还有这一手。

“洛影想玩阴谋，我们就陪她玩。”幽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但下一次，代价就得由她来付了。”

储藏室的门被推开时，夕阳已经落山了。天边的晚霞红得像血，映在水塔的墙壁上，把那个“眼睛”符号照得格外诡异。阿柒站在门口，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：“洛影走了，往锈铁镇的方向。”

“我们跟上。”幽灵站起身，“但这次，我们要走在她前面。”

我们沿着洛影的脚印往锈铁镇走，路上能看到拾荒者的尸体，有的被枪打死，有的被蠕虫咬死，场面惨不忍睹。石头和小雅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，两人的表情都很沉重。

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小雅的声音带着颤抖，“那些拾荒者虽然贪财，但罪不至死……”

“因为她是暗网科技的猎杀者。”阿柒的声音很冷，“在她眼里，我们和那些拾荒者一样，都是‘需要清除的障碍’。”

她的话让我想起洛影左眉骨的疤痕——和阿柒一模一样。如果她们真的是“意识碎片”，为什么会走到对立面？洛影说的“意识融合引发数据坍塌”是真的吗？老爸又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？

夕阳彻底落下，天色暗了下来。远处的锈铁镇亮起了零星的灯光，像黑暗中闪烁的鬼火。我握紧军用匕首，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镇子，突然意识到：洛影设下的不仅是物资陷阱，更是信任的陷阱。

她成功了。现在的我们，虽然还在一起行动，心里却已经有了裂痕。而这裂痕，或许就是她打开“数据核心”的钥匙。

“小心点。”幽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，“锈铁镇以前是‘中立区’，但现在……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。”

我们走进锈铁镇时，街道上空无一人，只有风吹过破窗的呼啸声。两边的建筑大多塌了一半，墙上布满弹孔和血迹，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。

“有人吗？”小雅喊道，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，却没人回应。

我打开战术地图，屏幕上显示这里的“危险指数”是黄色——中等危险，但依然没有任何标记。这比红色警告更让人不安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危险藏在哪个角落。

走到镇子中心的广场时，阿柒突然停下，指着一座雕像：“那里有东西。”

雕像上爬满了藤蔓，看不清原本的样子。但在雕像底座上，放着一个熟悉的盒子——和洛影在实验室里拿的一模一样，上面刻着暗网科技的徽记。

“是净化剂。”石头眼睛一亮，就要冲过去，却被阿柒拦住了。

“别碰。”她的声音很沉，“这是洛影故意留下的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因为这个盒子……”阿柒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是暗网科技专门用来装‘意识提取液’的容器。”

意识提取液？我想起洛影说的“用玩家意识喂养零”，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
就在这时，广场四周的建筑里突然亮起了灯光，无数支枪口从窗户里伸出来，对准了我们。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，带着冰冷的笑意：

“欢迎来到锈铁镇，我的朋友们。”

是洛影。

“看来，你们还是忍不住上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