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应聘猎妖队
第3章 应聘猎妖队
清晨稀薄的阳光,透过蒙尘的窗户,艰难地挤进秦家狭小的客厅,在水泥地上切割出几块惨淡的光斑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劣质白酒的辛辣气息,混合着案板上新添的那道狰狞豁口散发出的、若有似无的石粉味道。
秦宇坐在小桌旁,面前摊开着一份皱巴巴的《博城日报》。
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那些关于妖魔袭扰周边村庄的惊悚标题上,而是死死盯着角落一则不起眼的豆腐块广告:
【博城城市猎妖队招募启事】
为应对近期妖魔活动频发,保障市民安全,现面向社会公开招募具备特殊才能的辅助人员(如:感知敏锐、体能超群、陷阱制作、追踪技巧等)。
待遇从优,实战补贴丰厚。有意者请于本周内,携带身份证明及个人能力简述,前往猎者联盟大厦三楼猎妖队办事处报名考核。
“特殊才能…体能超群…”秦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粗糙的边缘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捏碎石块的坚硬触感。
胸腔里,一股微弱却持续燃烧的灼热感,正随着心跳隐隐搏动。
那不是错觉,是那黑色碎片带来的东西,是残留在血液里的、来自远古战场的某种…力量。
“小宇,吃饭了。”母亲周慧兰端着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放在桌上,声音刻意放得轻快,眼神却小心翼翼地瞟着儿子,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。
她看到了案板上的豁口,只当是年久失修崩裂了,没往别处想。
秦卫东沉默地坐下,拿起一个馒头用力咬了一口,目光扫过儿子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黑,最终落在那份报纸上。
他粗粝的手指点了点那则招募启事,声音低沉:“怎么?对这个有兴趣?”
秦宇抬起头,迎上父亲的目光。
那目光里有探究,有疲惫,但更多的是深藏的关切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:“爸,我想去试试。”
“试试?”周慧兰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惊惶,“那可是要跟妖魔打交道的!多危险啊!你…你又不会魔法…”后面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,眼圈又开始泛红。
“妈,”秦宇放下报纸,目光变得坚定,“魔法…我大概是学不会了。但我…力气好像变大了很多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措辞,最终指向门后那块案板,“昨晚不小心…弄坏的。我想,这力气,或许也算点‘特殊才能’?”
秦卫东和周慧兰的目光同时转向那块案板,看着那边缘参差、深达寸许的五指豁口,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。
周慧兰捂住嘴,倒吸一口冷气。
秦卫东霍然起身,大步走过去,粗糙的手指用力抚摸着豁口冰冷的边缘,感受着那绝非自然崩裂的锐利棱角。
他猛地回头,盯着秦宇,眼神锐利如鹰:“你…徒手弄的?”
秦宇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笛声,显得格外刺耳。
周慧兰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,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。
秦卫东久久地凝视着儿子,那张被生活刻满风霜的脸上,肌肉微微抽动。
最终,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,拿起桌上冰冷的馒头,狠狠咬了一大口,声音含糊却带着决断:“想去,就去试试!但记住,命比什么都重要!觉得不行,立刻给老子滚回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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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者联盟大厦矗立在博城相对繁华的北区,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夏末的阳光,显得气派而森严。
穿着各式法师袍、佩戴着不同徽章的人流在门口进进出出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皮革、药水和淡淡硝烟味的特殊气息。
秦宇站在三楼“猎妖队办事处”略显喧闹的走廊里,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国度的侏儒。
周围充斥着各种奇异的景象:一个手臂能随意伸缩扭曲的瘦高个,正对着空气比划;一个脸上布满奇异刺青的女人,闭着眼,手指在微微发光的水晶球上缓缓移动;更远处,一个壮汉低吼一声,裸露的皮肤瞬间泛起岩石般的灰白色光泽,引来几声低低的惊叹。
这里是“特殊人才”的聚集地。与楼下那些考核元素魔法的区域不同,这里的气氛更混杂,更市井,也更…危险。
秦宇攥紧了口袋里那块冰冷的碎片,指尖的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挺直并不算特别壮硕的身板,走向办事处敞开的木门。
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大厅,几张长桌拼在一起,后面坐着几个穿着城市猎妖队制式皮甲、神情或严肃或懒散的队员。
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,正皱着眉头翻看一叠报名表。
他胸前佩戴着队长徽章,正是徐大荒。
“下一个!”旁边一个队员懒洋洋地喊道。
秦宇走上前,将填好的报名表递过去。表格上“能力简述”一栏,他只写了四个字:力量巨大。
那队员接过表格扫了一眼,嗤笑一声:“力量巨大?多巨大?能搬动几百斤石头?还是能一拳打穿墙?”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,“小子,这里可不是健身房,力气大点就敢来猎妖队混饭吃?妖魔可不会跟你扳手腕!”
周围几个等待考核或闲聊的人闻言,也投来戏谑或好奇的目光。
在法师主导的世界里,纯粹的“力气大”确实显得有些可笑。
秦宇没有理会那队员的嘲讽,目光平静地看向徐大荒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开:“具体多大,试试才知道。”
徐大荒抬起头,鹰隼般的目光在秦宇脸上停留了几秒。少年身形略显单薄,眼神却异常沉静,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怯懦或浮躁,反而带着一种经历过某种打击后的…死寂?这眼神让阅人无数的徐大荒心中微微一动。
“呵,口气不小。”先前那队员更不爽了,敲了敲桌子,“行啊,那就试试!看到那边角落的测力桩没?用你最大的力气打一拳!让我看看你的‘巨大’有多大!”
大厅角落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合金桩,顶端覆盖着厚厚的缓冲材料,连接着复杂的刻度盘和指示灯。
这是专门用来测试物理冲击力的装置。
秦宇走到测力桩前。冰冷的合金表面反射着屋顶的灯光。
他没有做任何花哨的架势,甚至没有刻意蓄力,只是如同昨夜面对那块花岗岩案板一样,五指缓缓攥紧成拳。
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沉睡的力量感,随着心脏的跳动开始苏醒,顺着臂骨悄然奔涌。
他眼神一凝,腰胯微沉,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,带着撕裂空气的短促呼啸,毫无花哨地狠狠砸在测力桩中央的缓冲层上!
砰!!!
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骤然炸开!
整个大厅都仿佛震动了一下!
测力桩顶端的缓冲材料猛地向下凹陷出一个清晰的拳印,深达数寸!覆盖其下的高强度合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!
连接着的刻度盘指针如同疯了一般,猛地甩向尽头,狠狠撞在极限刻度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!代表危险区域的红灯疯狂闪烁起来!
嗡……
大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