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把四合院的青瓦染成蜜色时，贾东旭推开自家院门。

灶房里飘出白菜梆子的清香，贾母系着蓝布围裙从里屋转出来，手里还攥着根擦灶台的抹布。“东子回来啦？“老太太眼尾的皱纹堆成笑纹，“今儿发工资，秦丫头说下了班就把钱送过来——“

“妈，以后咱家的钱我自己管。“贾东旭把账本往八仙桌上一放，封皮磨得起毛的本子“啪“地压在油星斑驳的桌布上。

贾母的手顿在半空，抹布上的水珠子“滴答“掉在青砖地上。“这是咋了？“她凑近看账本，老花镜滑到鼻尖，“秦丫头帮你管钱三年多，从来没差过账......“

“没差过账？“贾东旭想起食堂里被他抖落的那些数字，喉结动了动。

他翻开账本第二页，指尖点在“五月初七棒梗胶鞋4.8元“那行字上，“上回妈说想吃点荤腥，您猜我兜里剩多少菜票？

七张，连半块酱牛肉都买不起。“

贾母的手指抚过那行墨迹，突然抖了一下。“前儿我去秦丫头家借醋......“她声音发颤，“棒梗穿着新胶鞋在院里跑，我还夸那鞋结实......“

院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响，是秦淮茹的声音：“妈，东子回来没？

我把工资给您送......“

贾东旭“砰“地合上账本塞进怀里。

贾母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刚进轧钢厂那天，也是这样攥着饭盒装得鼓鼓囊囊，说要给娘挣顿红烧肉。“行。“老太太抹了把眼角，把抹布往腰间一系，“我今儿就跟秦丫头说，往后咱不麻烦人家了。“

门帘被掀起的刹那，贾东旭看见秦淮茹手里攥着个蓝布包，指尖发白。

第二日清晨，轧钢厂广播站的大喇叭准时响起。

“各位工友注意啦——“许大茂故意捏着嗓子，尾音往上挑，“听说咱们锻工车间的贾东旭同志最近脾气见长，连秦姐都敢顶撞，莫不是想学傻柱当四合院的'大善人'？“

正在擦机床的贾东旭手一顿，机油顺着指缝滴在工装裤上。

他抬头望向车间窗外的广播室，透过玻璃窗看见许大茂正跷着二郎腿，手里转着播音稿，嘴角扯出得意的笑。

“东子哥，许大茂这是成心编排你呢。“小徒弟狗剩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，“昨儿我见他跟秦姐在副食店门口嘀咕，指不定使什么坏呢。“

贾东旭抹了把脸，机油在脸上蹭出道黑印。

他望着工具箱里那本《基础谈判技巧》，突然笑了。“狗剩，去广播站找于海棠，就说我有首厂领导推荐的歌，让她中午播。“

中午食堂人声鼎沸时，广播站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悠扬的手风琴声。

“深夜花园里，四处静悄悄......“

贾东旭站在打饭窗口前，看着端着饭盒的工人们陆续停下脚步。

邢建春咬着馒头抬头，眼睛亮得像灯：“这歌听着真舒坦！

比许大茂念的那些破段子强多了！“

于海棠从广播室探出头，发梢沾着麦克风的静电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贾东旭同志说这是苏联经典曲目，厂领导让咱们多接触世界文化！“

许大茂端着饭盒从人群里挤出来，红烧肉在饭盒里晃得直颤。

他仰头盯着广播室，喉结上下滚动，手里的铝勺把儿被捏得变了形。

系统提示音在贾东旭脑海里炸开：【善果值累计100，系统升级至熟练级！

解锁功能：预知危险（可提前感知针对宿主的恶意，危险等级越高，感知越清晰）】

一阵清凉的警觉感从后颈窜到头皮，他下意识转头——许大茂正恶狠狠地盯着他，目光像淬了毒的针。

傍晚收工，贾东旭绕到副食店后巷。

“王婶，这五十斤粮票换三十斤棒子面，成不？“他从裤兜里摸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粮票，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。

王淑芬眯眼数了数，眉开眼笑：“成！我这就给您装袋——“

“贾东旭？“

许大茂的声音从巷口传来。

贾东旭转头，看见他扶着自行车把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脚边的面袋。“你哪来这么多粮票？“许大茂咽了口唾沫，“该不会是......“

“厂领导看我工伤刚愈，特批的补助。“贾东旭弯腰扛起面袋，故意让粮票角从指缝露出来，“许哥要是想要，明儿我帮你问问？“

许大茂的喉结动了动，自行车脚蹬“咔嗒“一声磕在墙上。

他干笑两声：“瞧你说的......我就是路过。“话音未落，他猛蹬自行车，车铃“叮铃铃“响得发慌。

月上屋檐时，贾东旭站在院门口。

贾母在屋里喊他吃晚饭，声音裹着棒子面粥的甜香。

他望着许大茂家窗户里忽明忽暗的灯光，摸了摸胸口——那里还留着系统升级时的灼热感。

“这一世......“他对着晚风喃喃，“该谁倒霉，我说了算。“

清晨的雾气还没散透，贾东旭踩着自行车往厂里赶。

路过护城河时，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
“叮——“

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，猛地扎进脑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