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伐天救母?
第10章 伐天救母?
皇宫,乾清宫。
朱元璋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政务,只觉得一阵身心俱疲。
他躺在宽大的龙榻上,翻来覆去,却怎么也睡不着,额角不知不觉间,已是冷汗涔涔。
忽然,一道刺目的白光,猛地劈开他脑海中的混沌!
他只觉得身体一轻,整个人如同失重一般,急速下坠,最终“砰”地一声,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。
刺骨的寒风,卷着鹅毛般的大雪,狠狠地糊在他的脸上,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,真实得让他睁不开眼。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,在他耳边炸响!
他踉跄着抬头望去,只见漫天狂舞的雷蛇,将厚重的云层,撕得支离破碎。
而在那雷暴的正中心,一道单薄的身影,正拄着一柄断剑,半跪在雪地里。
那人浑身的衣袍,早已被雷火劈得焦黑破碎,露出底下翻卷着狰狞血痕的皮肉。
可他的脊背,却挺得笔直,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银枪,誓要与这天地争个高下!
“老九?!”
朱元璋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,声音嘶哑。
六年未见,他的这个儿子,眉目间的稚气早已褪尽,变得更加冷峻、凌厉。
此刻,他正死死地盯着天穹,那张染满了鲜血的嘴角,竟扯出了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意。
“轰!”
又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神雷,怒吼着劈下!
青年却突然暴起,手中的断剑,裹挟着冰蓝色的凛冽剑气,悍然迎着雷光,直刺苍穹!
“天下诸为法?我道日为先!”
剑气与雷光相撞的刹那,整片雪原,都炸开了刺目至极的金芒!
朱元璋被那狂暴的气浪,掀得倒退了好几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身影,被那恐怖的雷光彻底吞没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你强,你就是天意?”
沙哑的笑声,穿透了轰鸣的雷声。
青年从那个深不见底的雷坑中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将手中的断剑,狠狠地插进冻土,撑住自己即将倒下的身子。
“那我……偏要比你更强!”
他忽然反手,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焦黑的衣襟,露出心口一道狰狞可怖的旧日伤疤。
他伸出指尖,蘸着从心口涌出的精血,在断剑的剑身上,飞快地勾画着玄奥的符文!
“以我精血为祭——破!”
剑符亮起的瞬间,那漫天的万千雷光,竟如百川归海一般,被他硬生生地,尽数吸入了自己的体内!
青年七窍迸血,却笑得愈发癫狂。
“来啊!劈不死我,就给我娘续命!”
他猛然挥动断剑,指向苍天,周身缠绕的雷火,交织成一条狰狞咆哮的巨龙!
“凭什么要活人,给你这狗屁的天命让道?!”
朱元璋浑身剧震,他想冲过去,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,只能绝望地看着。
他看到,老九每接下一道天雷,他腰间的那枚玉佩,就会亮起一道柔和的微光,护住他的心脉。
那玉佩……
那分明和妹子临终前,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陪葬之物,一模一样!
电光火石之间,无数的线索碎片,在他脑海中轰然串联:能够温养灵魂的玉佩、八个月后“弃此残躯”的悲壮诗句……
“老九!”
他嘶吼着,猛地从梦中惊醒!
龙袍,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窗外,依旧是金乌高悬,白日朗朗。
朱元璋攥着床沿的手,青筋暴突。他突然暴起,抓起御案上的茶盏,狠狠地砸向地面!
“啪!”
名贵的瓷器,在坚硬的青砖上,炸得粉碎。
“蒋瓛!给咱滚进来!”
“给咱调集所有锦衣卫,去北方!给咱查!哪里有雪山,还在大白天打雷!”
应天府,燕王府。
书房内,茶香袅袅。
本该是去秦王府安排任务的“妖僧”姚广孝,此刻,却悠然自得地与燕王朱棣,相对而坐,品着香茗。
“我二哥那边,先生应该已经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了吧?”
朱棣放下茶盏,声音平淡,眼神却锐利如鹰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姚广孝淡然一笑,“秦王那边,已经随时准备着,为王爷您,‘为王前驱’了。”
他轻抿了一口茶,那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眸子,看向朱棣,缓缓开口:
“王爷,老衲至今还记得,当初初次见您,说要送您一顶‘白帽’子时,您那时可是抗拒得很,甚至……对老衲动了杀心。”
“如今,却已开始暗中着手,做谋逆的准备。不知王爷,是为何突然想开了?”
朱棣微微一怔。
他放下手中的茶盏,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,思绪似乎飘回到了很久以前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说道:
“先生,您是知道的。当初,我一心认为,大哥宅心仁厚,文武双全,定会继承大统。我亦甘愿臣服于他,为他镇守北平,守护这大明的万里江山。”
“那时的我,从未想过,会有今日这般,需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局面。”
姚广孝微微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朱棣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可自从先生您来到我身边,所算之卦,无一不准。您算到大哥命数将近,我便隐隐有了不安。”
“大哥若去,他那两个年幼的子嗣继位,背后有那些酸腐文官的撺掇,必定会行削藩之举。”
“我与他们那些侄儿之间,感情本就不深。一旦削藩开始,我等这些手握兵权的藩王,又怎会有好下场?”
说到这里,朱棣的眼神中,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怀念,仿佛想起了,当年与兄弟们在沙场上并肩作战,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的时光。
但很快,那丝怀念,便被冰冷的坚定所取代。
“我做这些准备,一是为了我的家人。”
朱棣猛地握紧了拳头,语气中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“我不能让他们,跟着我一起,陷入任人宰割的绝境!我要护他们周全!”
“二来,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,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,“是为了我那还未回归的九弟。”
“先生您是知道的,九弟虽只领了个王爷的虚名,从未去过封地,可在那些人的眼中,他没有兵权,没有根基,明显就是个最弱的软柿子。”
“一旦削藩开始,他们肯定会从九弟的身上,先下第一刀!”
“我绝不允许,任何人,欺负他!”
“所以现在,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二哥了。等将来大事一成,我定会加倍补偿于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