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”韩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态吓得魂飞魄散，脸色瞬间煞白，蹬蹬蹬连退好几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，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妖魔。

“师父？！”张铁更是吓得浑身汗毛倒竖！墨大夫此刻散发出的那股疯狂、扭曲的气息，让他体内的赤阳灵力应激般疯狂躁动！几乎是本能地，他右手下意识地就要掐诀，指尖一缕灼热的红芒一闪而逝——那是火球术即将成型的征兆！

“张铁！冷静！”千钧一发之际，历飞雨冰冷急促的传音如同惊雷般在张铁脑中炸响！张铁猛地一个激灵，硬生生将掐到一半的法诀散去，指尖的红芒瞬间消失，但心脏却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，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好险！刚才若是真放出来…

历飞雨自己也是“一脸惊恐”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墨大夫，身体“微微发抖”，眼神中充满了“难以置信”和“恐惧”，将一个被师父突然发疯吓坏了的少年演绎得惟妙惟肖。他心中却是冰冷一片，充满了戒备：“这老鬼一点城府都没有！掌天瓶还没有出现可不能出意外还得忍。”

墨大夫的狂笑持续了十数息才渐渐停歇。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，深吸了几口气，强行平复下激动的心情，但那枯槁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病态的潮红和难以抑制的喜色。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惊魂未定的韩立，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，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：“好！很好！韩立，你很好！继续修炼，不得懈怠！”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“和蔼”与“期许”，但这反而让韩立更加毛骨悚然。

接着，墨大夫才仿佛想起还有另外两人，他转向历飞雨和张铁，脸上的“和蔼”瞬间消失，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。

“至于你们两个…”墨大夫声音重新变得冰冷，“《长春功》既无天赋，我神手谷也不养无用之人。”他走到旁边的书架，摸索片刻，取出两本看起来颇为陈旧的册子。

“念在你们半年还算勤勉，体质尚可，便赐你们另一门功法——《象甲功》。”墨大夫将册子丢给两人，“此乃外门横练硬功，修炼至大成，可力大无穷，皮糙肉厚，寻常刀剑难伤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两人，语气平淡却带着残酷：“而这门武功共分为九层，前三层相对于后面几层来说修炼时的疼痛使用药物还能忍受，从第四层以后绝非人类能忍受的，而且一层强过一层，不过只要能练到第七层后面就水到渠成，只是每隔段时间就要忍受死去活来的痛苦，你二人可愿意修炼此功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张铁闻言，眼睛瞪得溜圆，下意识地看向历飞雨脸上瞬间写满了抗拒。

而历飞雨心中更是瞬间涌起滔天怒火！一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！这老鬼好毒的心思！这《象甲功》分明就是一门把人练成肉盾炮灰的邪功！不仅毁人形体，更要毁人心智！让他变成一个傻不拉几、任人摆布的傀儡简直恶毒至极！

他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灵力，手指在袖中捏得发白，脸上却努力维持着“震惊”和“恐惧”的表情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用一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甘和抗拒的语气，抬头直视墨大夫，声音略微发颤但清晰地说道：“墨…墨大夫！弟子…弟子不想练这种有照门的武功，毕竟以后行走江湖谁没几个仇人，要是在我虚弱期有敌来犯那岂不死定了！还有…还有别的功法吗？弟子愿意吃苦！”

此言一出，房间内瞬间一片死寂。

墨大夫那张枯槁的脸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，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。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历飞雨，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，让张铁和韩立都感到呼吸一窒。他心中怒极：“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！竟敢质疑老夫的赐予？若非看在周明份上，又需要人照料药园打杂，这等废物，早该扫地出门！还敢挑三拣四？”

然而，当他的目光扫过历飞雨那虽然“惊恐”却异常明亮坚定的眼神，以及旁边张铁那明显同样抗拒的表情时，一丝烦躁和算计闪过心头。强行压下怒火，他沉默了片刻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。

“哼！不识好歹！”墨大夫冷冷道，转身又在书架上翻找片刻，极其不情愿地抽出另一本更薄、封面泛着诡异暗银色泽的册子，随手丢在桌上，“既然怕痛怕苦，那就练这个吧——《魔银手》！”

“此功需以特殊药水浸泡双手，辅以秘法捶打淬炼！练成之后，双手坚逾精钢，指力可洞穿金石练是不练，你们自己选！”说完，他看也不看三人，仿佛处理完一件极其厌烦的琐事，转身拂袖而去。

留下历飞雨、张铁、韩立三人，站在冰冷压抑的房间里，看着桌上的《象甲功》和《魔银手》，心中各自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情绪。韩立是因为墨大夫的交代自己只能练习无名功法，而张铁、历飞雨选择了《魔银手》，领走前历飞雨还带走了一本《象甲功》。

得了《魔银手》后，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某种“平静”的轨道。

历飞雨和张铁白天练功，将双手浸泡在墨大夫配制的、气味刺鼻的黑色药液中，忍受着万蚁噬心般的麻痒刺痛，再辅以特制的铁砂捶打淬炼双手。下午则照常打理药园、辨识药材，跟随墨大夫学习更为深奥的丹药知识。墨大夫对韩立的态度愈发“和蔼”，指点也更为细致，但对历飞雨和张铁，则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，仿佛他们只是两个干活的杂役。

傍晚时分，若是墨大夫没有额外吩咐，三人便结伴去七玄门外门弟子活动的区域。在那里，他们与“小算盘”等结识的朋友谈天说地，听些门内的趣闻轶事，暂时忘却神手谷的学习压抑。晚上回到各自石屋修炼，历飞雨则悄然转换功法，沉浸在《赤阳功》的修炼中，借助源源不断的灵石和丹药，修为稳步精进。而张铁只有在有限的丹药和灵石下苦修，这般日子倒也算得上神手谷中难得的“逍遥自在”。

然而，这份表面的平静在半个月后被打破了。

这日傍晚，历飞雨正在自己屋前活动着依旧有些刺痛麻木的双手，远远看见韩立一瘸一拐地从谷外走来，左脚脚踝处裹着简陋的布条，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。

历飞雨心中猛地一跳：“来了！”他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，快步迎了上去：“韩师弟！你这是怎么了？摔着了？”

韩立看到历飞雨，勉强笑了笑，笑容有些苦涩：“让历师兄见笑了。下午去后山想找些稀罕药材，不小心踩空了，扭到了脚。”

将韩立扶到床边坐下，历飞雨一边作势要去打水，一边状似随意地关切道：“师弟去后山寻药，可有什么收获？没找到也不要紧，安全最重要。”

韩立犹豫了一下，脸上露出一丝挣扎，最终还是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东西。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瓶子，瓶身呈古朴的青铜色，布满细密的墨绿色花纹，瓶口被一个同样材质的瓶盖紧紧封住。

“只…只找到了这个。”韩立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，又有点困惑，“在一个石缝里发现的，看着挺古旧。可这瓶盖…我试了好多法子，怎么都打不开，像是锈死粘住了一样。历师兄你见多识广，力气也大，能不能…帮我试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