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1616:从锦衣卫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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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坦诚相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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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那声带着无助和信任的“娘子”脱口而出时,小姜氏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,指尖微微泛白。

她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,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,随即恢复如常的平静。

“坐以待毙自然不行。”她放下茶杯,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沉稳,“夫君处境尴尬,既无争夺爵位之心,也无争产之意,何不跳出这泥潭?离了这京城是非之地,咱大明天高地阔,在外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。”

“离开京城?”顾怀眼睛猛地一亮,这主意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!远离这些豺狼虎豹和随时可能爆发的丧尸危机!

“去哪?怎么活?我…我除了斗鸡走狗,啥也不会啊!”他适时地露出原主的“废柴”本色。

“荫封。”小姜氏吐出两个字,清晰有力,“夫君身上有宣宁侯府的恩荫,虽非嫡系承爵,但谋个外放的武职,并非难事。妾身倒是有个去处,或可一试。”

顾怀屏住呼吸,专注地看着她。

“南镇抚司,锦衣卫百户。”小姜氏缓缓道。

“百户?去南镇抚司?”顾怀努力回忆着明朝的军制,“就是锦衣卫纪委呗?”

“什么是纪委?”

“就是管锦衣卫内部是否有违法乱纪。”

“正是。”小姜氏点头,条理分明地分析道,“况且应天府远离京城是非,耳目也能清净。我们夫妻二人同去,经营几年,站稳脚跟,再徐徐图之。升迁之路虽险,却也并非无门,若能混个千户之位咱们就算是先祖庇佑了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,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远,“至于最后能走到哪一步,就看夫君的造化,和……我们共同的命数了。”

顾怀听得心潮澎湃!他前世只是个被代码压垮的社畜,哪里懂这些官场门道和生存之道?但小姜氏这计划,条理清晰,目标明确,简直是给他这个穿越废柴量身定制的逃生 发展路线图!

而且,她用了“我们夫妻”、“我们共同的命数”这样的词!虽然理智告诉他,这“夫妻一体”更多是冰冷的利益捆绑和自保所需,但在眼下这孤立无援、危机四伏的绝境中,这“我们”二字,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,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久违的安全感。

“好!”顾怀毫不犹豫地点头,眼神里充满了决心和一丝找到主心骨的依赖,“娘子深谋远虑,我听娘子的!咱们就去金陵!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娘子既然说了,想必这些关节都已疏通好了吧?我们何时动身?”

小姜氏对他的识趣似乎还算满意,微微颔首:“夫君安心养伤,余下琐事,妾身自会安排妥当。”

顾怀松了口气,这才有心思打量这间豪华的屋子:“对了,娘子,这是何处?看着不像我原来的院子?”

“这是城西的一处别院,我的私产,挂在我陪嫁丫鬟名下,人少清净。”小姜氏淡淡道。

顾怀“哦”了一声,目光下意识地瞟向那张宽大舒适的拔步床,又看看小姜氏。他见天色已晚,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,带着点试探和缓解尴尬的意思:“那…娘子今晚…宿在何处?这主卧如此宽敞,不如……”

他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。

小姜氏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如同春水遇寒冰,瞬间冻凝。她缓缓转过头,一双杏眼直直地看向顾怀,那眼神平静无波,却比任何怒视都更让人心底发寒。

她红唇轻启,声音不高,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:

“我自然是睡我的闺房。夫君若是不怕,晚上可以来试试。”

顾怀被她看得浑身汗毛倒竖,那点刚冒头的旖旎心思瞬间被冻僵碾碎!他猛地打了个激灵,赶紧摆手,干笑道:“玩笑!玩笑而已!娘子别当真!我睡这里就行!挺好!挺好!”

小姜氏没再说什么,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辨,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深潭。

她起身,拂了拂衣袖,姿态依旧优雅从容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距离感,径直向门外走去。

就在女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边时,脚步却微微一顿。她没有回头,只是对着空气,轻轻地、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那叹息声极轻,却像一片羽毛,沉甸甸地落在顾怀心头。

“夫君,”她的声音依旧清泠,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苍凉,“我既已嫁入顾家,成了你的人,名分已定,这身子……早晚也自然是你的。”

顾怀心头猛地一跳,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这个。

“可是,”她话锋一转,语气骤然变得冷峭而锐利,如同冰锥刺破薄纸,“你若连自己都护不住,在这龙潭虎穴里朝不保夕,又如何护得住我?护得住我们将来可能有的孩子?”

她终于微微侧过身,露出半边清冷的侧颜,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落在某个虚无的未来:“与其让孩儿日后担惊受怕,活在刀尖上,看父亲朝不保夕,母亲如履薄冰。倒不如,现在就别让他来这世上受苦。”

这番话,如同一盆冰水,瞬间浇灭了顾怀心头因生还和“共同命数”而生出的那点微末暖意。

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。她不是在抱怨,而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——他现在的处境和能力,根本不配拥有“安稳”二字,更遑论庇护妻儿。这倒是和前世的某种言论出奇的一致——生不起就不要生。

“娘子说得是……是我想岔了。”

巨大的现实落差让他有些狼狈,顾怀下意识地想转移话题,想起了那个关键人物,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急切地问,“那…那个吴冠怎么办?是他请我去醉春楼的!他肯定知道什么!或者就是帮凶!我们得找他……”

“吴冠?”小姜氏打断他,语气平淡无波,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,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“死了?!”顾怀愕然。

“嗯。”小姜氏轻轻颔首,“就在你被关进地窖的第二天。被人发现死在城东的暗渠里。官府说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蟊贼,争执中被捅死的。那个‘蟊贼’后来也‘恰好’被抓到了,已经‘认罪伏法’,投案自首了。”

“蟊贼?投案自首?”顾怀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。这手法,干净利落,死无对证!幕后之人下手之快,之狠,远超他的想象!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——

“夫君不必再想这些了。”小姜氏再次打断他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,“线索已断,多想无益。当务之急,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”

她转过身,正对着顾怀,脸上已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:“你今日好生休息,养足精神。明日一早,我带你去见大哥顾礼。”

“见大哥?”顾怀对此有些不解,“去见他做什么?”

“自然是商量你的荫封之事。”小姜氏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“宣宁侯府的恩荫文书,最终需得家主点头、用印,才能生效。这事,绕不开他。明日,你只需跟在我身边,少说话,看我眼色行事即可。”

然后女人不再多言,对着顾怀微微颔首示意,便转身离去,月白的衣角在门边一闪而逝。

顾怀看着她消失的方向,又看了看那张宽大却显得异常空旷冰冷的拔步床,心中五味杂陈。劫后余生的庆幸,被算计的愤怒,对未来的茫然,以及对身边这个心思深沉如海的“妻子”的敬畏与依赖,交织在一起。

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,长长地吁了口气,后背的衣衫竟已不知何时被冷汗浸透。这看似平静的离开之路,恐怕每一步,都暗藏着新的杀机。

而小姜氏那句“护不住”,如同警钟,在他耳边反复回响。

他必须活下去,必须变得更强。否则,别说妻儿,连自己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,恐怕也随时会丢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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